r / 她做了他多年的继妹,自然知道他说出的话从来不会是什么恐吓之言,他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出的。
她面色发白地摇头,低声道:“不,表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拖累你,拖累定国公府。定国公府手握重兵,你是边关大将,皇家的信任犹为重要,你娶端慧公主,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皇帝属意的人选,才能安心在边疆征战,否则你一边浴血沙场,一边还要担心远在京城的陛下的猜忌,担心朝中大臣给你使绊子,一想到这个我就惶恐得很。”
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
他听了她的话身上森然的气息却是慢慢退了些,但对她这些话也是恍若未闻,只低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她道:“晚晚,你要退婚,真的不是因为你心里并没有我,不愿意嫁给我吗?”
“不,”阿晚摇头,根本没有给自己任何考虑的时间,道,“不,表哥,没有。我只是又担心又害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表哥你别生气。”
“那就什么也不用做。”静了一会儿,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搂着她道,“晚晚,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会生气。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
那之后的一路上,他也再未对她做过更多的动作。
而阿晚经历了刚刚的惊吓,又在他的怀中,她以为她不可能睡得着,还不知道后面的时间会怎样难熬,但事实上她高估了自己,她本就在病中,又因为刚刚的事情耗尽了精神,此时疲乏至极,强硬地命令自己闭上眼之后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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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恩铤送了阿晚回顾府,虽然是直接从西院大门进的,但东院那边向来喜欢盯着西院这边的动静,院子里的事情是看不到,但门口的风吹草动还是能看到的,因此定国公世子送了阿晚回顾府的消息立即就传到了东院老太太的屋子里。
此时顾老太太的屋子里正闹成一团呢。
顾老太太和周氏昨日才得到大长公主府送来的消息,说大长公主喜欢顾家的姑娘,要留了她们在大长公主的庄子上多住几日,她们得了这消息自然是狂喜,不管大长公主喜的是哪位顾家姑娘,但只要得了大长公主这话,顾娆的身价必然会有所不同,婚事也定能上一个台阶了。
只是她们狂喜的劲头尚未过去,不多时却又得了一个晴天霹雳。
彼时顾老太太还正在和周氏说着话,一边商量着长孙顾武兴的婚事,一边又说着顾娆可能攀到的好亲事,说是最好也能嫁个有爵位的,哪怕爵位低点也是可以将就的。
她们正说话间,本来应该在衙门的顾二老爷顾荣康突然回了家中,且回房后听说周氏就在老太太院中,更是直接奔向了老太太的院子,也没理会见到他突然归家而诧异起身欲问他话的老婆周氏,直接就黑着脸对顾老太太道:“母亲,娆姐儿胆大包天,昨日在大长公主的庄子上闯下了大祸,我已经将她送到了北郊的庄子上,待其病好后就将其送到齐州老家,择一人家嫁了。”
顾老太太和周氏脸上原还都挂着笑容,闻言那笑容便都僵在了脸上,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般,顾老太太反应迟缓些,尚还在消化着儿子那些话到底是何意,一旁的周氏已先反应过来,脸色发白,声音尖利地冲顾二老爷道:“老爷,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呢?昨日大长公主才派人过来说她喜欢娆姐儿,留了娆姐儿在她老人家的庄子上多住上几日......”
“那是因为她发疯,推了晚姐儿落水,最后自己也掉到了湖中,晚姐儿和她都受了寒,大长公主这才不得已留了她在庄子上。就算是大长公主喜欢什么顾家姑娘,喜欢的那也是晚姐儿!”顾二老爷咬牙切齿地打断她道。
“不,不可能!”周氏呆了一瞬之后尖叫出声,“我的娆姐儿怎么会做这种蠢事?!老爷,你不过是上了一趟衙门,好端端的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是哪个黑了心的败坏我家娆姐儿的名声!”
“住口!”顾二老爷咬着牙,忍无可忍道,“你这个蠢妇,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已经派人从大长公主的庄子上将娆姐儿接走,送到了齐州的庄子上,此事是大长公主亲口断下的,你是嫌自己命太长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说什么“哪个黑了心的败坏娆姐儿的名声”,岂不是说大长公主是黑了心的?
周氏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眼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道:“是顾晚,一定是顾晚,她不愿带我的娆姐儿去参加宴会,却又不愿直接拒绝,就想了这个毒计害我的娆姐儿!这个心思歹毒的小贱人......”
“闭嘴!”顾二老爷大怒,他被赵恩铤派的人用了致命的把柄警告,本来心情就处于极度惊惶恐怒中,被周氏这么一尖叫简直是怒从心头起,左右张望了一下,抄起最近桌案上的茶杯就对着周氏砸了过去。
好端端的妯娌关系,大嫂也不是不讲理不念旧情之人,却硬生生被这蠢妇败坏到现在这种地步。
茶杯在周氏的尖叫声中裂开,茶水连着茶叶四溅,周氏又痛又是狼狈不堪,一下子就扑到了顾老太太脚边,哭道,“母亲,母亲,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