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一言不发下到山脚,娇杏冷着脸上了自己的轿子,冯渊也提裙爬上自家的马车。
一路回到衙门,娇杏下轿后带着丫鬟径直往内院走去,冯渊不便跟过去,只好又和蒋权他们走到偏厅去。
偏厅里冯三和门子正坐着喝茶,见几人回来,门子上来迎道:“可算回来了,这边薛大爷前脚刚走。”
冯渊松口气,坐在椅子上掏出帕子擦掉嘴上的口脂,猛喝一口水道:“走了就好。”李少爷不明白,凑过来问:“既然你冒用贾夫人名义写信就可以支走呆霸王,为什么还要费劲去庙里找贾夫人呢?”
“到底是冒用的名义,如果日后薛夫人和贾夫人碰面,说起这件事,贾夫人若说不知道,岂不就露馅了?”陈少爷拍一拍李少爷的后脑。
冯渊扯扯衣领,又倒杯水喝起来。
他在去庙里的同时,就让青云给薛家送去了一封以贾夫人名义写成的信,他在信中先是表达了初来的拜访之意,最后委婉地提到了她家儿子今天在街上为抢一女子和人打架的事,并告知薛夫人她的宝贝儿子现在守在衙门里,就等着带走那位有家人来寻的女孩子。
本来没想冒用名义,但是等他到庙里找到贾夫人,求她写完信再回到衙门,只怕姓薛的早就带人拍拍屁股走掉了。
看来,薛家确实很重视名声或者是那位薛姑娘的大选,送完信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居然很快就派人把姓薛的叫回去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冒用了贾夫人的名义,她要是生气了,和贾大人一告状,不就惹事了么?”陈少爷皱眉,修剪过的细眉皱起来看着就引人发笑。
“你要是怕,就全推到我头上!”李少爷笑嘻嘻将手搭在陈少爷肩膀上。
冯三喝着茶,心底凄凉一片,自己大概这辈子都等不到冯渊懂事了吧,如果这次事态变得严重,自己就只能豁出性命帮他顶罪了。
“爷,不见得会生气,”门子笑道,“刚才来叫薛大爷回去的人……”
“哪位是吴员外家的小姐,我们夫人有请。”
门子的话被门口的小丫头打断,大家回头去看,就见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外,冲着屋里几个“女人”笑道:“吴小姐,我们夫人说让我带您去见见您妹妹。”
冯渊闻言,起身整整衣服,跟着小丫头出去了。两人一路前行,去的却不是牢房的方向,而是走到内院去了。
冯渊眼盯地面闷头直走,小丫头带他走到小厅里,请他进去,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疑疑惑惑地迈进去,选了张靠近门口的椅子坐下,没一会儿贾夫人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进来,他站起来行礼。
贾夫人看他一眼让他坐下,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冯渊坐下,有丫鬟端上茶,他低头避着不接,丫鬟又凑上来:“姐姐,你快接呀,我手端得酸。”
声音清脆,里面似有撒娇之意。
冯渊不由抬头去看,不看还好,一看他立刻屏住呼吸,满脸涨红,结结巴巴道:“英……英……莲……”
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小丫鬟可不就是那天在街上看一眼心就狂跳的英莲嘛!
多情公子薄命女
娇杏本是带着一肚子的火和怒气回到后院的,没想一踏进后院的门,时飞身边的小厮就来回禀说老爷在房里请她去说话。
她看着小厮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心里疑惑,进到房里,却看到平日里严肃的时飞脸上带着笑,见她进去,他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夫人今日辛苦了。”
娇杏不明所以,笑问:“今儿怎么了?这么客气。”
“你不是给薛夫人送了一封信么,这不,人家给你的谢礼。”贾雨村说着眼睛往桌上一瞄,指着一个盒子道,“送东西来的人还带了口信,说薛夫人承念你好意,特送这颗店里从南海新进的珍珠给你。”
娇杏听到信,很快想到外面那个自称姑苏吴员外家的疯丫头,自己并未送信给薛夫人,难不成那疯丫头冒用自己名义写信到薛家去了?
她走到镜旁装作整理发钗,避开丈夫的眼睛笑道:“这可怎么受得起?”
“受得起,”贾雨村喝口茶,“多亏夫人写的那封信,否则薛家不来人把薛家大爷叫回去,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的好。”
娇杏一听,那封信居然送得好?
她扭头问:“这又怎么说?”
贾雨村叹口气:“圣上下的诏令上写的清清楚楚,但凡涉及到拐卖人口的案件,最终都要将被拐之人细细询问然后遣送回原籍的,可这薛大爷铁了心要将早上的被拐女带回去做侍妾。我不好直接拒绝,却又无法给他个准信,正敷衍得头疼呢,前头来人说薛夫人让薛大爷回家一趟,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娇杏一口气梗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怎么都不是滋味。
她想起那个疯丫头,心里一凛,她冒用自己名义给薛夫人写信,又不怕死地跑来庙里激怒自己尽快回衙门,是不是早就算好薛家会派人把呆霸王叫回去,而且时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