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冯渊握紧玉佩说:“看到与画像上相似的女子,就将她们带回来,宁可认错,也不能漏掉一个,明白了么?”看到众家仆点头,他继续道,“至于她身边的可疑男子,因为很可能是拐子,所以即使他们自称父女,也不要相信,也不要手软。我说过,除了那姑娘,其他人都不重要。”
交代清楚后,冯渊带着青云和众位家仆走出门去,冯三家的站在树荫下眉头紧皱,一脸担忧:“爷这种凡事靠躲的性子,真的能带领大家找到他们吗?”说着她哼一声,不高兴地对身后突然闪现出来的人抱怨,“都怪你出的馊主意,这样的大事就该你在前面撑着的,要是因为爷不懂,被耽搁一会儿,那拐子带着夫人跑远了怎么办?”
被抱怨的冯三也不恼,只笑着摸摸并不存在的胡子说:“难得有件事能让他起兴亲自出马,我若还不放手,替他都办妥当,他又该不知珍惜了。”他眯眯眼睛,看着远处众人的身影,敛了笑意继续道,“不过一个丫头,没了就没了,但若可因此让他亲自料理自己的事情,也算件好事。”
“你不是说香火很重要吗?”冯三家的疑惑道,“昨儿你还兴冲冲说希望能赶快找到那姑娘来给爷成家续香火呢!今儿怎么就变了?”
“成家固然重要,立业却更重要。”冯三背手道,“只要他肯自己做事,有可以在世上立足的本事,那成家岂不是轻而易举?我想过,这个被拐女,或许可以成为让他尽快成长起来的一个契机,所以,被拐女能不能被找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学会自己料理自己的事情!至于成家,有立业的本事了,还愁没有媳妇吗?”
冯三家的冷笑:“三爷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多情公子薄命女
冯渊带着家仆先到拐子租住的那户人家与其他三人会和,见面后,他们商议以门子家为中心向四面扩散开找。
冯渊在走之前进到门子家里去看那姑娘此前住的屋子。
门子媳妇是个面色愁苦的妇人,她在青云前面带路,穿过堂屋,她站在檐下指着后院一间昏暗的小房子扭头说:“那男人只租了一间屋子,两人白天出去,晚上小姑娘被反锁在屋里,男人就带着白天得来的钱在外面喝一夜酒,十天倒有九天是醉醺醺地回来的。”妇人说着好奇地探头想去看躲在青云身后的公子哥,她还是头一次见比大姑娘还怕见人的少爷。
青云察觉到她的动作,身子很快地向前一步移动继续挡住她的视线,并笑道:“婶子,那姑娘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是没人买呢?”
冯渊站在青云身后定睛去看她曾住过的房间,灰墙背阴,连自己家的柴房都比不上,兼听门子媳妇说她每晚被拐子反锁在屋内,心里又疼又气。
“别提了,拐子此前根本没打算真的卖她。那日我趁拐子不在,去问她,她说拐子带着她走了好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佯作卖她,骗来订金,转头就带着她跑了。只是最近,拐子身体很不好,言语之中流露退意,似乎打算将彻底她卖掉,换一笔钱回乡养老。”妇人摇头叹息道,一脸惋惜。
青云听得眉头直皱,回头去看自家爷,果然发现他脸上挂着寒霜。
青云回头对冯渊道:“爷,咱们走不走?蒋少爷他们这会儿大概都出了城了。”
冯渊冷哼一声看眼面带同情地妇人,愤然道:“夫人既知他们并非父女,为何不报官?她也曾是有父有母的人,现在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她的父母若知道,该多伤心?亏得你丈夫还是吃官粮的!你们怎忍心……”冯渊觉得妇人脸上怜惜的神情很可笑,如果真的可怜她,又怎么会默不作声地看她在拐子手里受苦?在他看来,门子和他媳妇的这种行为无异于帮凶。
青云头疼,自家这不懂穷人疾苦的爷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公子教训的是,我们有罪,我们不该贪着那几钱房租,就对拐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妇人突然激动起来,神情恶狠狠的,“可没有那笔进项,我们一家人吃什么穿什么?我们比不上您,腰间一条系玉佩的带子,就够我们穷人活半年的了。本来就住的偏,好不容易有个租客,赶走他,你让我们一家喝西北风吗?”
冯渊哑口无言,他还想坚持:“难道你们把钱看得比别人性命还重要……”青云立刻眼疾手快过来拦住他:“爷,咱们快走,别一会儿蒋少爷他们回来了,咱们还没出发呢!”冯渊的话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他隔着青云的肩膀,看见先前还满面笑容迎他们进门的妇人,现在漠然地垂手立在檐下,冷冷地看着他们。
冯渊愣住,他此前不是没有见过别人的冷脸,但这种直逼心底的冷意还是让他遍体生寒。
怎么会有人对陌生人能产生这样大的恶意呢?
冯渊出神的空档被青云拖着拉出门,外面的家仆有大半已经离开去寻人,剩下的都在等冯渊一起出发。
青云牵来一匹马,扶着冯渊上去坐好,然后说:“爷,有时候,世上的事吧,并非全是黑白分明的。门子夫妇也不见得就是见死不救,他家的情况您也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