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权的马车很快驶离了姑苏,行进在郊外的路道上。当经过一片密林时,莫名的光亮便从幽幽深处闪射而出。
毕竟是寒冬腊月,密林被白茫积雪所覆盖,阳光下偶有反射亦属正常。樊武不以为意便挥舞马鞭,让马儿快奔几步。
突然,一柄箭矢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射来,樊武眼疾手快,从腰后拔出匕首,将来箭挡下。旋即间,又有几柄箭朝车篷而去,樊武大喝一声,腾起身法,疾如旋踵穿梭来去,但听金铁之声不绝,那飞来的箭矢竟是被其一一挡了下来。
“是谁人敢刺害于孤?”车篷之内,燕王冷言说道。
“主公莫要惊慌,有樊武在此,定不让贼人伤您分毫。”樊武瞪大双眼,亦是警惕万分。
下一刻,窸窣之声此起彼伏,樊武眼尖,但见数道黑影于林中来回穿梭,转眼跃入眼前,乃是十余名蒙面的黑衣武士。
有人握其刀剑,有人手持弓弩,虽蒙面而见不齐面容,但依旧能够看清每一双眼睛透露的凶狠之意。
“尔等受何人指派前来行刺?”樊武厉声呵道。
那十余名武士皆不作答,飞身上前,直指车篷而去。樊武大吼一声亦是迎上前去,以刚猛之拳脚,敏捷之身法,亦是迅如闪电般击退两人。正欲回身去护车篷,周身顿时围来无人将他困住。
纵使樊武武技超凡,亦双手难敌四手,一时间难以摆脱五人纠缠,焦急望向车篷之余更是被人钻了空子,一刀一剑,皆刺于要害。
“主公小心啊!”忍痛高喊一声,樊武布衣已被鲜血浸染。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头竖鱼贯的翩翩公子,手持长剑冲上前来,迎着刀林箭雨从容不迫,将来犯武士逐个击退,但见武士中一人急发信号,便纷纷撤离而去。
“留下活口。”车篷之内公子权冷言令道。
十余武士中尚有两名被樊武击倒,樊武正欲上前逼问,却见一道见光从眼前划过,一剑封喉,两名武士当即毙命。
“足下怎可杀之!”樊武怒急道,但毕竟此人于危难之时挺身相助便无过多责骂。
翩翩公子上前一步,默然道:“此等刺客武艺精绝,在下恐其尚留暗器对足下不利,故才将其杀之。”
“公子说得倒也在理。”樊武思忖半刻,也是点了点头。旋即捂住腰腹起身,才正式答谢道:“适才谢过公子相助,还请随在下面见我家主公。”
车帘掀起刘权移步下车,见此人仪表堂堂,器宇不凡,便暗生欣赏,便道:“家奴自幼习武,江宁之中难有敌手,却也难以脱险救主。没料公子出手,竟能将此贼人连番击退,着实令孤钦佩。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姑苏城边镇小民,司徒骏,字才敬。”公子骏敬声回道,当即便也下跪行礼:“适才尊驾自称为孤,想必是诸侯王亲,小民失礼了。”
“诶,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刘权屈身将他扶起。
樊武忍着腹中伤势喝令道:“我家主公乃当今燕王殿下,还不叩拜行之大礼!”
司徒骏惶恐,再度下跪,恭声道:“燕王大人在上,受小民一拜。”
“樊武,公子乃孤之恩者,岂容你放肆!”怒斥樊武一声,刘权转颜笑道:“公子才敬,忠良贤才,江南耳谁人不知?”
“殿下知道小民?”司徒骏问声道。
刘权微微一笑,道:“你父亲司徒玄清乃孤麾下忠士,你亦品性贤良,江南一带儒林之中,尚留下许多佳话,孤又怎会不知?素闻公善谋计策,常解刺史疑难之惑,可否?”
“小民愚钝,但性格使然,不可容百姓陷于难处而不竭力相助,区区几个计策亦又何足挂齿。”司徒骏谦逊回道。
刘权欣慰的点了点头:“当今朝堂乱世,群官无不选王择路,公之父亲玄清先生投奔孤之麾下,公不妨亦来为孤效力?”
司徒骏激动不已,连连叩首:“如殿下不弃,骏定效犬马之劳!”
“才敬身为大能贤士,日后便无须行此大礼。孤此行回京建邺,便令中书省下达文书于你,暂且封你为刺史中书侍郎,辅佐姑苏刺史操忙政务。”刘权道。
司徒骏连忙行礼答谢,忽而又觉不对:“殿下,家父仅为六品诸督军,中书侍郎乃当朝五品,岂不乱了礼数?”
刘权思忖半晌,道:“这你无须担心,孤自有决断。玄清老先生乃忠臣之士,孤岂能亏待了他,只是高位官职尚且皆有贤人担任,容孤商议后自会给到安排。”
司徒骏欣喜不已,待刘权走后,依旧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行礼。
满心欢喜得意的司徒骏回到府内,正把酒笑乐,边听下人门外传道:“公子,雪夫人求见。”
“雪姬,她倒真是机敏。”司徒骏心中暗想便宣其入房。
雪姬身着碎花衫子,下身长裙,秀丽的面庞看似多了几分香艳,想必是有意妆扮过了。她缓步进屋,招手吩咐下人离去,面露笑容地来到司徒骏身旁,施礼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今日能得燕王青睐,实属计策高明,雪姬甚是佩服。”
“雪姬何不坐下,随在下饮上几杯?”
雪姬妩媚一笑,替司徒骏斟满美酒,坐下说道:“公子派高手前去行刺,后独身解围,白白讨了个人情。公子智计无双,怕是连司马先生都难为敌手。”
司徒骏得雪姬谬赞,心情大悦,豪笑了几声,道:“那司马聪盛名久矣,诸皇子定会为争得其为谋士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