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连同短刃,留在了野猪的身上,一半断成半截被莫北抓在手里。
莫北最后这出其不意的一击,的确给它造成了不可忽视的伤痛,但也彻底继发了它的野性,如果用一个形容词来体现这种心情,眼睛冒火或许比较适宜,怒气上头的野猪,此刻的选择是主动出击,以捍卫自己的尊严。
前蹄猛的跺了两下地面,溅起两圈的尘土,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莫北,插在它身上的半截长矛,没入身体的部位血流成汇,顺着它的脖颈流下,可它却仿佛全然不顾,一定要先把眼前这个给它造成伤痛的人类先置于死地。
因为距离实在过近,只隔分毫,由不得莫北有其他的反应动作,不过专业的素养,并没有让他自乱阵脚,双手同时向前,在野猪拱到的同时,两手稳稳的抓住了它两颗狰狞的獠牙。
但这个动作并没有让它停止脚步,蹄子狠狠的蹬着地面,顶着莫北不断前行,鞋子与沙土的摩擦,在身后滑出了两道浓尘滚滚。
它显然是有目的的,因为不远处有一颗粗壮的古树,它要把眼前这个挑衅他的人类撞死在那里,不过毕竟团队出动,又怎能让一头畜生如愿。
顶住莫北的野猪一时视线受阻,没察觉到一边重新杀来回马枪的杨石方卫东二人,两记重重的闷棍直接打在了它的身上,让它的脚步一顿,莫北则趁机闪了开了,野猪没来得及躲避,一头撞在了本来的目标位,那颗大树的根部,砰地一声震响,树干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抖落叶子遍地。
“用刀刃攻击它的腹部,或者继续锤击现在脖颈上面的受伤部位”莫北简单的判断了一下眼前的形式,最短的时间安排了工作。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眼前的人类戏弄,野猪怒意已难消,更是忘记了背部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更是忘记了伤痛,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神智,再一次的冲撞过来,带起身后成片的泥土,如钢铁战车,一往无前,似要摧毁眼前的一切方能罢休。
莫北挥舞着手中的半截棍棒,迎头挥下以阻止野猪前进的脚步,这边早已亟不可待的陈河跟宗汉两个人同时刺出长矛,下腹,但结果却并不如意,三人只好闪身躲避,避开野猪愤怒的冲击,随着不停的挑衅、冲击、躲避,周围一片低矮的灌木已经被冲击的不堪入目,杂乱一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前莫北插在野猪身上的短刃渐渐起到了效果,运动量的逐渐增加,耗血量也在慢慢的积累,没一会的时间,它的胸前已经积蓄了满满的鲜红,触目惊心,它的步伐也没了先前的稳健。
随着与野猪的交手,大家也逐渐发现了这个点,而人作为高等动物的优势,其中一点在于善于利用有限的条件,以让收益最大化。
鉴于这些,队员们应对起来也就没了最初的仓促,配合上也变得更加的密切,陈妍也早已把她自己的那根长矛递到了莫北的手里,很显然,他更能发挥武器的优势,而她能为团队做的,就是尽量避开野猪的攻击,尽量不给其他人增加负担,同时敏锐的观察局势,若是真的有谁不幸受伤,她也会第一时间上前医治。
大家不断的改变方位,以最大限度的消耗野猪的体能,而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的莫北一个闪身趁机绕到了野猪的后方,左手抓尾右手握刃猛的一挥,尾巴齐跟断裂,血流如柱!一连串的咆哮声不绝于耳,一旁树冠歇息的鸟儿也被这怒吼惊飞。
眼见又一击得逞,其他几人又怎会错过这个击杀它的大好时机,两人扫腿三人袭背,前面的蓄势在这一刻一股脑的爆发,野猪的身子在重重压力下跌落在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滴落着豆大的汗珠。
现场说不出的凄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本就起于丛林变于社会,只要存在的那就是合理的,只要留下的那就是顺天命。尤其是对于逆境中成长起来的人来说,他们为了继续的生存下去,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不断的提高,韬光养晦,只待一个时机,不管是开始到现在,所有参与的一切,陈河能感觉的出,莫北在做的就是给大家这么一个机会,一个提升自己看到无限可能的机会,以便将来能够以更平静的心态去面对那一片黑暗的未知。
困兽尚有一搏,又何况是身具野性的丛林土著,白黄的獠牙如今已被血渍浸染,周身的毛发也无一不在抖落着粘稠,这湿润里有汗有血,眼神里难掩的愤怒,却少了最初的那股嗜血,它不再恋战,它想要逃避,它怀念刚刚近在咫尺的美食,它怀念惺惺相惜的族群,它怀念无拘无束的林野,出于对生命的渴望,出于求生的本能,它用所剩无几的体力,硬是把架在身体周围让它无比恼怒无比反感的木棍撑开,瞅准了几人站位的空隙,飞窜而出。
正常情况下这种程度的受伤,猎物已经基本在握了,即便反抗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用最后一丝的抵抗来宣誓自己的尊严,哪怕追不上,但只要循着踪迹跟去,也必能找到其尸体,但此刻莫北的神色不由一愣,同时一抹焦急现于眼中。
焦急的原因竟在于它逃窜的方向!而此时的陈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除了围剿野猪的六人,还有一人留在原地并没有参与其中,那人就是陈妍,远远地望去,依稀能看得见那个短发俏丽的身影,正在眺望着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了逃窜的野猪,是否意识到危险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