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骂我们不孝,你自己又孝么?”云林也不生气,只是上前拉住了气愤的小弟,看向云和祥。
“我娘病死你续弦,娶了后娘虐待我兄弟姐妹,你不闻不问不管。我姐出嫁多年却有娘家不能回,我拖到十九还没说亲,你却由着后娘拿我赚傻姑娘的嫁妆钱。”
“如今婉儿待嫁,能说到好亲事你又阻止,你真当我们是你的亲生儿女?你这么狠心对待我们,我爷爷和太爷爷泉下有知,是骂我们兄弟,还是骂你?”
“爷爷在时可疼我了。”云扬红着眼眶大声说道,“可是我爹不疼我们,把我们当牛作马不说,还黑着心肝害我们!”
“小畜生,老子怎么害你们了!如今田里正忙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闹分家!闹着不干活!老子一个人累死累活天黑了都不能回家吃饭,到底是谁在害谁?”
云和祥也情绪激动地站起身,一张脸气得通红,手指颤抖地指了指云扬,又指向云林,眼中怒意汹涌如烈火焚烧。
“你们分家的事先搁一边,和祥兄弟,你不答应我王家提亲,我本来也没所谓,我儿子又不差还怕找不着媳妇么!”
这时王村长突然插进话来,脸色非常难看。
“但我这儿子不比老大的性子,他要娶的就一定要娶的,我都管不了他,如今我照着习俗上门提亲,跟你也没仇没怨,你这般阻挠,却是何意!”
“我觉得他们不合适,我不同意!”云和祥梗着脖子坚持反对,但见王村长脸色又解释了一句,“这跟仇怨没关系,村长大哥别误会。”
“能不误会吗,想我一村之长,管着这桃花坳几十户人家几百口老少,如今连给儿子提个亲都要被人一口拒绝,我还有村长面子吗!”
王村长却大着嗓门说了一句:“说到底,还是你娶的恶婆娘使的坏主意吧!”
“和祥啊,不是我说你,自从你娶了这恶妇进门,六年来不但你们云家是非多,在咱们桃花坳那也是闲话多,败坏风气啊。”
“就是,咱们桃花坳历来风气和善、尊老爱幼、家风村风都好,可这妇人却心肝黑啊,害人事一件接一件,也不知道谁家出来的这种极品恶劣货!”
一个看热闹的大娘突然开口,旁边的刘大娘立刻大声接上:“可不是吗,这么黑心肝的留在世上也是祸害,害了继子又害继女,也不怕报应!”
“村长大伯,把那恶妇揪出来送官吧!别留在咱们村害人了!谁知道接下来要害谁啊!”一个昨晚在药庐说笑话的后生也高声提议。
自然,一人出声众人和,这已不仅仅是看热闹的问题了,今天他们还想帮着王平和把云婉娶回家啊。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啥!”屋子里的女人骂得更凶,云和祥心里一阵烦躁,但外面看热闹的也起哄,让他心里更窝火。
他一个当家掌事之人,如今在闺女的亲事上还不能自己作主了?真是岂有此理!
“和祥啊,提亲的事你不同意咱们可以缓缓,但你这恶婆娘已经引起全村公愤了,恐怕不好善了啊。”王村长并不阻止村邻的声音,脸色却是缓了缓,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作为一村之长,我可不容许有人玷污我们桃花坳的声誉,传出去丢了咱们每一个村人的颜面!”
王村长说得字字威严,所以,搬出桃花坳或是赶出桃花坳,可以由云和祥自己做选择。而围观的人也听出了门道,纷纷起哄说要赶云王氏出村。
赶云王氏出村,就意味着要么云和祥休妻,要么云和祥举家搬离。
云和祥不是笨人,自然听出了这层意思,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合起伙欺到他家里来了!
而惹出这挡子事的人,云林、云扬、王平和三人此时却凑到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云林本来是要去给大哥报信,但王平和却说派个人去就好了,他走了谁来镇场子?光靠云扬可不行。
于是云林便朝后生那堆勾了勾手,立刻过来了一群,他嘀咕了几句,便有两个后生立刻快步走了。
这时候正是中午,有的人家吃了饭,有的人家还没有。而得了任务的那两个后生,恰是刚刚吃过饭的。
云林问过云扬,知道家里还没开伙,本来今天是他要进厨房代替云婉,然而云王氏却不肯拿米粮出来,非要云婉干活才行。
而他却瞪住了云婉,让她回屋歇着,于是就这么耗着了,等爹回来正在发脾气,这边王村长就上门提亲来了。
试问这两天吃了几肚子窝囊气的云和祥,又怎会答应这门亲事?子女大了就一个个不受他管教了,他会如他们所愿才怪。
结果大家就这么杠上了。
云林让云扬去找季青燕拿吃的,他刚才匆忙之中到是吃过一些了,已经不饿。云扬也不是别扭人,立刻就出了人群往季家二房而去。
而院子里,大家指责云和祥虐待原配子女的话此起彼伏,顺便还有那嘴皮子利索的便隔着屋子与云王氏对骂起来。
既然今天是个村长默许的声讨会,她们可就不客气了,这些日子早看不惯那恶妇了。
这么热闹的场面,反而没有云林什么事了,他去敲开云婉的屋门,进去安慰了她一下,又把兄弟几个的决定还有王平和的心意也说了一遍。
云婉自然知道王平和心意的,只是如今被二哥当面说穿,不禁红了脸颊,低着头在那里闷闷地吱唔着。
云林被她害羞的模样逗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