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都忙着收麦子,家里不能干活的孩子也没来田里玩儿,能摘到的确实有限,而季家姐弟妹确实摘了不少摊在田埂上,先前她们就瞧见了。
只是心里想要嘴上不好说而已。
如今季青燕把话说开,大家感激她的乖巧懂事,也就不跟她客气了,都是田边天生地长的东西,并不耗银钱,但人情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皆大欢喜。
最后云扬背着背篮开心地回家去,晚上有鱼吃了,在田里收麦子累了一天,当然有些馋荤腥啊。
以前跟着二哥进山猎个野兔、山鸡什么的回来,还能吃上两筷,如今都忙得没空进山,只能馋鱼了。
最后云林一手肩着木犁一手抱着菊蒿,季青磊也把剩下的菊蒿抱起来,季青燕提了竹屉格子和小篮子一起回家。
“你们!你们竟敢无视老娘!”还坐在田里不敢起身怕又摔着或是挨打的云王氏,眼看着所有人都要离开了,突然尖声大叫起来。
她心里终于感到了恐惧,只是嘴上仍然不肯服输。这几年在云家横惯了,如何能接受云林在外头下她面子?
“云林你个兔崽子!老光棍!啊!”云王氏刚骂完脸上又挨了一个,这次换了另一边脸颊。
还没走远的妇人扭头一看,泼悍的云王氏两边脸上都印着灰黑色五指印,落日下仍然清晰可见,心里都是既怒又惊。
怒这后娘太缺德,惊这诡异事件太离奇。因此没人再多事,也不理会云王氏在田里如何,都喊着回家了,别让恶妇连累了。
云林再次被骂也只是身子僵住,到底没有回头,只有季青燕回了头,垂着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她这道咒术是二哥哥曾经教训白莲花而自创的,属于恶作剧的小手法,后来被她改良,在时间上可以控制。
因此,云王氏那不积口德之人想要洗掉脸上的黑掌印?看她心情吧。
如果到现在她还没看明白,原来云家是后娘,那她也太傻白甜了。只是她对云家的情况仍不了解,宿主并未给她留下多少记忆。
她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外加连猜带蒙,再向弟妹们打听套话,这才在这些日子里对桃花坳的情况有所熟悉。
“云林哥,今天辛苦你了,你喝不喝酒的?下次我酿点酒在家里请你啊。”走在田埂上,看着走在田埂下有些沉默的邻家哥哥,季青燕忍不住开口。
当然她不是说客气场面话,现在家里是真的不可能有酒,而她是真的有意酿酒。
“好呀,等你酿了请我。”云林诧异地抬头,却见少女脸上洋溢着明亮的笑容,心里突突了两下,连忙转开脸,到是没有讲客气。
有时候你跟人家越客气,人家就越是不好意思。帮忙就是要互相付出,不计多少都是心意,这样彼此心里也自在一点。
因此对于她想要给出的,他也不必推辞,当他伸手帮忙时,她也便能心安理得接受了。
“大姐,你还会酿酒呀?”走在前面的季青磊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稻子还没影儿呢,家里也没酿酒的地方呀。”
“不着急,以后你就知道了。”季青燕却嘿嘿一笑,并不解释什么。季青磊噘了噘嘴,还是转过头不问了。
云林见状也不问什么,只是呵呵一笑便又沉默了。
“云林哥,你家麦子收完了吗?明天我们几个去你家帮忙吧?”季青燕见冷了场又问。
“对、对,我可以帮着抱麦把!”季青磊又立刻回过头来。
“不用,我今天赶早去割了麦,把我负责的那一片割完了才过来的,而且我爹也答应了。只是后娘爱闹,由她去吧。”
云林这才解释,目光深邃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看向季青燕:“到是连累燕儿你也被骂了,下次你不必对她客气,别让她骂惯了口。”
“好!有云林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下次保证不会客气!”季青燕似乎松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
她不好意思说,先前是没搞清楚状况,下手还是轻了点,心里还被娘骂儿子这么狠的事情搞晕了,如果早知道是后娘,肯定不会留手。
那两个巴掌印想洗掉?真的要看她心情了,哼!
云林没想到她脸上竟然会出现那么生动的表情,目光不由呆了呆,心里猛地一震,连忙扭头看向别处。
季青燕并不知情,转而又想到了明天的事情,连忙又问:“云林哥明天还来吗?”
“嗯,今晚我去村里走一圈,看谁家有牛明天借得出来,就给你把田再犁一遍,今天我家的牛也累了,明天让它歇歇。”
云林不说牛被牵回去了才犁不成田,只说要借牛,让自家牛也休息一下。季青燕也不懂这些,自是都听他的。
“那就辛苦云林哥了,明天还是让青磊跟着你,学学耕作的事吧,我也不大懂,没办法教他。”季青燕想着本该今天下午完成的事情,这么说道。
“没问题。”云林一口答应。
说话间三人上了土道,从桃花树旁经过,夕阳下晚风吹来,桃花瓣儿落在他们身上,季青燕却看着不远处飘起来的桃花雨,心里一阵开阔舒畅。
这时节,不论古今都是风景最美的时节。
回到家,季青燕喊小姐妹将菊蒿折短洗干净,她立刻刷锅将裹了麦面粉的新鲜小鱼用菜籽油煎了,随着滋滋油声,鱼香很快飘出了厨房。
季青花在灶下烧火,将隔壁王大爷给他们家又挑了两担水的事说了一遍,季青燕想到先前有送鱼过去,这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