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自巨变初始已然过去一周,展陶逐渐习惯融入了这样的生活,作为唯一的,他很孤独。“清醒者”是他自创名词,用来区分自身和其他受控制的人类,另一种则是,比如佐木,凌驾于这场游戏之上的特权者。是的,展陶发现了,这个世界对那些所谓的来说,是一个可肆意玩弄享受的游乐场或者说屠宰场。
它是一个由真实世界改造的游戏,所有鲜活的人类都成了程序化的npc,这里容忍杀戮犯罪,无需克制自律,身为可以尽情做你**驱使的事情。对于,展陶了解不多,不知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这巨变是否出自他们之手。这一周来仅有的进步是,展陶学会了隐匿,他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更呆滞一些,举止动作也变得僵化,他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以至于和他同班的佐木再没看出他的异常。
同时,展陶也在观察,看校内除了佐木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大概一个地方的数量受了严格限制,一周下来他没有任何收获。就在这周的尾声,最后一节化学课,展陶本以为将和往日一样平静度过时,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教室前方墙壁上悬挂的广播,忽然在上课时间响了起来,是一段中古世纪的国外交响乐,展陶在哪听过,可忘了曲名,只知道它与战争相关。诡异的是,音乐播到激昂之处,教室内的同学募地挨个弹了起来,那场景跟集体诈尸似的。展陶愣了几息,赶紧也跟着站起来,室内只有佐木还吊儿郎当的坐着。
这还没完,随着交响乐的演奏,一个个的行动了起来,极有秩序的排成队列走出教室,展陶夹在其间心中慌的很,也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出教室时,展陶留意到,佐木没跟过来,大概这事与他无关,只是看他脸色十分悻悻然,似乎对此不满。
除了他这班,其它班级也发生了同样事情,人潮汇聚在广场,再而涌去体育馆。体育馆分三层,每层都有篮球场,也只有这地儿能容下这么多人。展陶本以为会出现其他管理者,可并没有,这奏乐仿佛有某种魔力,驱使引导着人们行动。
每人都带了纸笔,他们盘腿就地而坐,忽的场内腾起一张金色光幕,幕上有诸多繁杂古怪的符号文字,奏乐停了,几百人的体育馆陷入死寂,只听见唰唰的落笔声,人们表情虔诚对幕上内容进行抄录。虽然抄录内容不详,展陶也看不懂,考虑到有被监视的可能,他只好依葫芦画瓢地瞎写。
几百人坐成方阵,魔怔般地抄录诡异符号,这场景光想着都令人生寒,更别说展陶是身处其中,还好只是抄写,没有更怖人的事情发生,不然他真要尖叫逃跑了。展陶一边抄,同时也在一边猜测这些符号的含义,如果符号是文字,那它并不高明,因为这种文字尚未脱离象形字体的层次,不过也多亏这样,才有揣测其意的可能。
抄录仪式大致持续了两个小时,展陶的翻译工作有了新的进展,他翻全了其中一段,更难得的是,他对这段提到的典故有印象,是《庄子》里的秋水篇,里头庄子和惠子展开了一段关乎鱼快乐乎的辩述,争论过程十分精彩,且蕴含深意。
抄录原文是华夏经典,那么说明,这奇形怪状的符号,是典故的外文译本,可这文字究竟属于何种文明,展陶心中没了主意。让华夏人抄录本国文化,说明外来侵入者是想把文化翻译后,再输送回他们的国度中去,这是绝对的文化侵略,对华夏历史将造成不可磨灭的损害。
看来除了武力上压制,还试图在精神上进一步控制,这行为可真卑劣,展陶黯然想到。突然,一声“砰”响,身边有人倒下了,展陶惊愕望去,发现一己班同学鼻孔冒血,瘫在地上无人理睬,血流不止,猛烈异常,很快面上血糊一片。
不是只有他,紧接着,球场上不停有人倒下,形态各异,但无一不是鼻孔流血。展陶很想大声质问,这是怎么了,可他不敢,他只能压抑住恐慌,伪装成镇静的模样。展陶视线在乌泱泱的人堆里搜索着,还好,牧小枝没出事,糟糕,楚鹏鹏他?!
视野里一胖墩儿的背影摇晃,看着像随时要倒的样子,对这宽厚的背展陶再熟悉不过了,除了他那贪吃零食的死党外,还有谁能长出这样的身形?也不顾危险,死党有难他考虑不了那么多,展陶在人群中飞速匍匐前进,等摸索到楚鹏鹏边上时,人已经没了意识。
“兄弟,你振作点啊,你长这么胖,不能这么容易就嗝屁了啊,这世上还有好多美食你尝都没尝过呢!”展陶推搡着楚鹏鹏的“熊体”,见食物诱激法都无法奏效,他知道自个儿死党是真不行了。
半年前一天晚上,楚鹏鹏高烧近四十度,整个人烧糊涂了,死不肯下床去医院,当时展陶就是用这个法子刺激他的。眼下楚鹏鹏失血过多,脸上都没了血色,展陶想替他捂住,可效果甚微,必须马上送去医务室止血,不然楚鹏鹏有生命危险。
不再犹豫,展陶背着楚鹏鹏就往外冲,这无疑是大胆到找死的行径,可情况紧急,他只能寄希望于不撞见佐木且附近无人监管了。平时看着胖,背身上才能充分感受到其重量,楚鹏鹏这至少直逼两百了,展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能背的动他,要知道在宅男的字典里,强壮可是个罕有词汇。
一脚踹开医务室的门,展陶雷厉风行地把楚鹏鹏平放在床上,一边大喊着,一边找到卫生棉堵住他的鼻子。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