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来你没有意见。”她说完,挑选了一根尖利的铅笔,狠狠插进了他的颈动脉。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血液喷涌出来两米多高,像是庆典迸发的礼花。
曲明月坐在角落里,脸上露出十分平和的笑容来,她像是油画里安详的美神,沉浸在圣洁的光芒和清扬的圣歌中。随后她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收敛了笑意。
她回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打下来:“请勿随处乱扔垃圾,已替你处理。”
工具洗干净后用塑料薄膜包好,留下大码的鞋套,教室门关闭,手机装好,需要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她像个鬼魅一样,有条不紊地做着一切。
突然,曲明月动作一顿,猛地看向楼梯口。
她感到有人在窥视着她。
可黑暗中的楼梯口空无一人,像一个黑洞一样面对着她。她谨慎地走过去查看,确认没有人在那。
是她多心了么?
心里萌生了此地不宜久留的念头,她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了。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渐渐变成了倾盆大雨,洗刷着她留下的痕迹。
崔恒的父母正在与朋友一起吃饭,他们按照曲明月的吩咐,下午就已经药晕了孟子初,将他关在后备箱里,然后开着车假装在市里购物,到了傍晚,他们依照曲明月给的路线,将人送到学校后、将车送去清洗,然后就赶紧来赴了朋友的约。
就在他们满心忐忑回到家时,视频与信息终于传了过来。
两人在车内抱头痛哭。
崔母安慰着丈夫,温柔道:“挺好,得多谢这个人帮我们了。这次若是侥幸没事,我们就好好活下去,要是不幸被发现了,为女儿做穿牢底,也值了。”
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一直用打印拼贴的纸条和他们联系,他们至今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是到底,他为女儿报仇了。
崔父低低应着妻子的话,慢慢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女儿的彩色照片来,替换下了车挂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儿神采飞扬,在冲他们笑。
~
曲明月疲惫地刚一回到家,妈妈便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迎了过来:“哎呦我的大小姐,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是和什么同事吃饭吃这么晚才回来?淋雨了么?哎呦,你这身上是什么味儿啊……”
她的小狗乖乖扒着她的腿,尾巴陀螺一样飞速旋转,带着屁股也跟着扭来扭去,像在跳一支奇怪的舞蹈。它闻到了主人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儿,湿漉漉的小鼻子探来探去的,试图找到这个气味的来源。
“饭店里的菜味儿呗,今天新来的同事,和我了解公司的情况。”她抱起过分热情的乖乖,“困死了,我带乖乖去洗个澡睡觉了。”
“没喝酒吧?”曲母跟在她身后。
“没有啊,一点也没喝。”曲明月冲着妈妈吹了口气。
“哎呀,她都那么大了,你就别操心了。”曲父在沙发上抱怨妻子。
“你倒是心大!要是生个儿子,我也不用这么操心,让他天天在外面野我也不管。”
“你?生男生女你都这样。”
“哎呦,升了个官可是把你给厉害死了,都敢教训我了……”
房门关上,隔绝了爸妈的斗嘴,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机就“叮”地响了起来,她抓起来一看,果不其然是钟晓来的微信:“大美女,我看到江南约你吃饭了,怎么样啊这人?”
钟晓是营销一部的经理,坐在办公区靠门口那一排的最后一个座位,虽然是最后,但是磨砂的隔板丝毫也阻挡不了她监视的热情,她就像一只警觉的狐獴或者秃鹫,永远巡视着领地,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曲明月偶尔会很佩服她,譬如现下里营销一部的工作这么繁忙,她都能忙里偷闲知道江南请了自己吃饭。
然而她既然问到江南这个人怎么样,曲明月便有些犹豫,想到脑子里那只鼻涕虫,她半晌才回回去:“还行吧!”
“真是圆滑啊,永远不肯得罪人。”对方发来了这样的话。
这话说得很奇怪,无冤无仇的,何必得罪人呢?
钟晓继续回复道:“不过她也真是够精的,一来就知道讨好你,不简单。”
曲明月作为三个大部门的总经理的秘书,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的职务,但是时刻跟在老大身边,说话的分量是有的。
应付完钟晓,她脱去外套抱着乖乖走向浴室。
俏皮的水珠从银蛇一样的身体滚落,洗去了她的血腥气和疲惫。
曲明月闭上眼,想到了崔恒。
她与崔恒只有一面之缘。一面之缘,却是救命之恩。
事情很简单,曲明月那天发着高烧,办户籍的人却要求本人必须亲自去处理材料,所以她只得忍着不适出来。户外超强的高温让她昏昏沉沉,头晕目眩,过马路时险些被车撞到。
是崔恒飞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