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不会让人察觉到他看的并不是自己。尹乐儿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自己所谓的“一见钟情”与他相比,或许真的微不足道。
“哈哈,这样啊。”她干笑了两声掩饰尴尬,然后起身向两人道了别就先走了,下楼时的步伐越来越快,逃似的离开了酒吧。
“夏队,您打算什么时候松手?”陆渊恢复了惯常欠揍的语气,垂眼看向夏炎握住他的那只手,“当然,您要想一直握着,我也没意见。”
不只是尹乐儿,夏炎也从陆渊刚才的话里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因为他那认真的语气,在说正经事儿的时候都难得见上一回,夏炎都记不起上次听到这种语气是何年何月的事的了,所以他一开口夏炎就完全短路了。
而夏炎在完成“酷刑”之后一直没放开陆渊的手,陆渊在说这话的时候又反过来缠上夏炎的手指,虽说话音落下之后立刻就松开了,夏炎却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指,直到看见尹乐儿狂奔出了视线。
夏炎循着陆渊的视线望去,看到自己纠缠不休的手指,立即一脸晦气地撤回手。陆渊也收回手,表情夸张地揉起了手掌心:“夏队,算我求你了,以后别用这招了。”
“哦,看我心情,”夏炎端起酒杯挡在脸前方,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观察陆渊脸上的细微表情,慢吞吞地说,“刚才,你跟尹乐儿说的,是谁啊?”
陆渊回给他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夏队,骗小孩的话您也信?”
陆渊拿过对面所谓“小孩儿”一口没动的风神之吻,轻轻抿了一小口,“不过,男女关系混乱那段倒是认真的。”
夏炎的脸“唰”一下,彻底多云转阴了,“明明小时候这么可爱,长大了性格真差!”
“哈哈哈,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夏队您这样,小时候可爱,长大了更可爱。”
“可爱”的夏队十分没素质地冲陆渊比了个“请你快滚”的手势:“夸我请用‘英俊神武睿智伟岸’,别的词一概不接受。”
陆渊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起夏炎:“说起英俊,夏队,才大半个月没见,您品位变化有点让人猝不及防啊……”
夏炎压低声音说:“这事儿一言难尽。那啥,喝了点酒有点闷,你陪我出去透透气。”
夏炎其实也隐隐意识到黄配红会有点微妙,奈何自我认知水平浮动有点大,直到被陆渊择出来精准吐槽之后,自我意识才恢复了正常水平。
恢复了正常值之后,就不免觉得有点尴尬,所以夏炎的眼神极不自然地往窗外飘去,耳根染上了一抹不甚明显的浅红。
陆渊头一回从夏炎的万年嘲讽脸上欣赏到了一点窘迫之色,窘迫中还带有那么一点可爱,一不留神,视线就黏在他脸上移不开了,恨不得就这样看一辈子。
只是不解风情的夏队向来不会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夏炎只可爱了那么两三秒,就率先起身往楼梯口走去。当然,两三秒也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享受了,陆渊有些不满足地撇撇嘴,起身跟上了他。
夏炎对他这些小动作无知无觉,在夏炎看来,他只是跟上来时慢了一步而已。
诚州开了春之后,尽管白天暖阳和煦,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的,尤其有风的时候,气温一般维持在一位数,夏炎一出酒吧门就打了个寒噤。
陆渊往前一步挡到夏炎面前:“外边冷,我去拿件外套给你披上吧。”
他说完这话之后,却没有马上行动,只是站在风里静静地看着夏炎,夏炎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夏炎其实一毛钱都不想借他的衣服,第一心里会觉得怪怪的,第二他的衣服多是些价格昂贵的“金贵”品种,夏炎觉得自己这种粗犷系的美男子更适合便宜又实用的军大衣,第三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渊比夏炎高那么一点点,夏炎实在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这样他宁愿做回红绿灯。
可有时候某些器官就是会不受大脑控制,擅自行动起来。
开了春之后的风并不大,剧烈程度从后妈的大耳刮子退化到了亲妈的大耳刮子,又有两边的建筑物和大梧桐树的阻隔,街道上的风可以算得上轻柔。陆渊左耳上别着的头发被风吹散了,时不时攀上那好看的脸颊,他也不伸手去撩,只是笔直地站着,看向夏炎的眼神温柔而沉静。
鬼使神差地,夏炎点了点头:“好。”
陆渊轻声笑了一下,掀开帘子让夏炎回到店门里,“你在里面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夏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心想自己大概是醉了,不然刚刚为什么想伸手撩他的头发?
很快,陆渊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风衣外套来了。夏炎把外套拿起来比了比,长度到膝盖上方,于是很自然地采用了平常穿军大衣的方式——其实算不上穿,只是松松垮垮披在肩膀上而已,两只胳膊随便插哪里的兜都行,反正不在袖子里,因此经常被值班室老赵诟病背影看起来像残疾人。
夏炎拎起衣服的肩膀部位,在空中潇洒地甩了个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