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从厨房里拿着那些碎瓷片,偷偷地入宫去太医院找到了闵赞,他看到我也有些惊讶,问道:“格格,你怎么来了?”
我拿出那个碎瓷片递给他,低声说道:“豫亲王府里有人要毒死我。”
闵赞无法置信地看着我问道:“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我解释道:“她是豫亲王府里婢女,同我一块长大,性格温和,平时对我也是尽心照顾,所以我想不到她要毒害我的理由,我觉得是有人收买了她,这件事情的幕后操纵者,应该是和我阿玛有利益纠纷之人。因此,我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
“格格的意思是?”闵赞望着摊开在桌上的碎瓷片说道。
“这碗原本是盛着被下了毒的鸡汤,昨天恰巧被另外一个小婢女给撞碎了,我想让你看看这碗上的毒有没有特别的地方,也就是能不能查出这毒能从哪些地方得到?”
闵赞点了点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一旦查出毒是从哪里来的,便可以缩小范围,再排除与你阿玛没有利益争斗之人,剩下的,应该就是凶手。”
“没错。”
“那就请格格稍等。”说着,闵赞小心翼翼地拿起碎瓷片,放在鼻边轻嗅,又拿出了一罐棕褐色的药水倒在碎片上,瞬间那碎瓷片上泛出浓密的泡沫,让人不寒而栗,难以想象倘若我喝了昨晚的鸡汤,今天的东莪格格可能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格格,这毒是雷公根熬成的,只是普通的毒,民间都可买到。”闵赞看着我失落的眼神说道,我也只能点了点头,道:“还是谢谢你。”
闵赞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格格,上次糕点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这个婢女所为?”
“很有可能是,并且她两次做的意图都是一样的,一方面铲除我,另一方面嫁祸给泰兰福晋。”讲到这里,我突然愣了一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逐渐萌发。
不,这不可能……
“格格,格格……”闵赞打断了我的想法,“格格,你没事吧?”
“噢——没事。”
闵赞没有再问我什么,只是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包草药递给我,“皇室斗争太过复杂可怕,东莪,你本不应该卷入此的。希望你能自己保护好自己,这药可治强毒,如果王府里还有人想对你不利,你一旦中毒,马上嚼上这药片刻,即可止住毒性发作。”
“谢谢你,闵赞。”
闵赞笑着说道:“你对我的信任,就是最好的答谢了。”
回豫亲王府的路上,我一直不想相信真正的凶手会是那个人,也许只是我想错了方向,又也许,只是我把问题复杂化了。可是,我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如今所有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了这个人。
回到府中,却见宫里的公公也在,他见到我,忙行礼道:“奴才参见东莪格格,今儿个是大年初一,皇太后差小人来请格格入宫。”
多尼哥哥从大厅里走出来,笑着对我道:“进宫去吧,你瞧瞧太后惦记着你多紧呢。昨天你不去,今天又来请了,我怕豫亲王府这小庙供不了你这大菩萨呢。”
我跑过去轻轻地一拳砸在多尼哥哥胸前,嗔道:“叫你取笑我。”
正当我要决定是否入宫时,泰兰姊也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不,是她和乌塔丽一道走了出来。
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乌塔丽手里持着锋利的长剑,架在了泰兰福晋的脖子上。
王府里的护卫马上涌过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却听见乌塔丽大声呵斥道:“再过来半步,就送你们的主子去见阎王!”
她面露凶光,根本不似平日里温驯安静的乌塔丽。
“乌塔丽,你想要做什么?!”多尼哥哥向前一步问道。
乌塔丽冷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扔出了一把匕首,滚落到多尼哥哥脚边。
“豫亲王,捡起它。”乌塔丽冷言道。
多尼哥哥照着她所说的,俯身捡起了那把匕首。
乌塔丽继续说道:“豫亲王,今日我和你做个交换如何?以东莪格格的命换你福晋的命。”
“你什么意思?!”多尼哥哥问道。
“很简单,刀上有毒,见血封喉,我要你替我杀了东莪格格。”
“不可能!”多尼哥哥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可能?东莪格格只是你的堂妹妹,而我剑下之人可是你的嫡福晋。”说着,乌塔丽的剑在泰兰福晋的脖子轻轻一划,只见她白皙的脖子上瞬间浮现出触目的血迹。
多尼哥哥又向前一步道:“乌塔丽,我们三人自幼一块长大,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取东莪的性命,你有苦衷大可以讲出来,我以豫亲王的身份向你保证,必定保你周全。”
“我不需要!我今日就是要爱新觉罗东莪的命!”乌塔丽突然厉声说道,她手里的剑又在泰兰福晋的脖颈上挪动了半寸,只见血如涌注,片刻便染红了泰兰福晋的衣襟。
泰兰福晋望着多尼哥哥,眼底有着淡淡的盼望,可是多尼哥哥低下了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豫亲王,你不顾及泰兰福晋,也要顾及她肚子里两个多月的身孕啊,今天倘若她死,便是一尸两命,再怎么看,这笔交易,是你赚。”乌塔丽的一番话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多尼哥哥不可置信地望着泰兰福晋,泰兰福晋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站在原地,似乎觉得天地之间都无声,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泰兰福晋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