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兴奋至极,扑上去给了那女子一个拥抱,引得车内一阵骚乱,那天歌有些无所适从,任凭李焕摆弄,这是她无法拒绝的,但并不代表她不可以厌恶。
“你背后是不是有朵红色牡丹!”李焕还有些疑虑,生怕认错,扶着天歌的香肩兴高采烈的问道。
“这………你…你怎么知道………”天歌甚是意外,李焕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在风气严谨的古代,一个男子是没有机会看一个女子的半寸**的,更何况,那是要全裸方才可见的纹身。
李焕见这天歌有些惊慌,察觉自己似乎有些失礼,拱手行了一礼,在惊疑声中徐徐退出车内。
“这……此时不好多说……以后有机会再行相告吧!”李焕见车内氛围古怪,他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一名降将叛臣,虽说几人任务一致,但此时还并未交心。
不只是何缘故,车内的女子对匈奴仇视,但对欲王这位国君也是憎恨至极,她们几经折磨羞辱,却尝尝听说欲王依旧大兴土木,骄奢至极,反差形成的愤恨几乎渲染了她们整整一年,当听闻要她们去刺杀那位欲王,她们竟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李焕读过历史,但仅仅只是读过,天地君亲师,这一天理伦常,一直传到了他所在的现代社会,在古代那是仅次于神意的天规,横在每个人心里,压迫着每个人的灵魂!
那不能说它无道理可言,它维系了社会的稳定,而且传承了数千年而不灭,必定有它的价值,但那个价值明显不适用于这个乱世,人命已如草芥,那种道貌岸然的秩序已经无用了!…人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而并非是那少部分的统治者。
路很漫长,出了甜州便是大片的黄土荒漠,不时看见的断壁残垣,农庄小园,向人们展示着这里原本的样貌,而如今,无论高屋大院,还是茅房小舍,都伴随着他们的主人长埋地下,在风沙侵蚀中,渐渐消糜。
战火一开,人变成了物资,只有可用与无用的标签,力弱身娇的便只能等着屠刀临头,或是在逃难中病危自毙,而胡人要的只是土地钱粮,和那又是泄欲工具又是军粮的女奴……………
正因如此,中华大地如今种族湮灭十有五六,如果战火再持续几年,而无人击退这些妖魔,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一路上的白骨,是这段历史的最好见证,国家贫弱,受苦的最终还是百姓。
一路的荒凉,让众人的心神极其紧绷,无人烟的地方最能激发人的恐惧,因为这里没有同类生存,或许是动物的本能吧,李焕每次露营都要选在一个荒凉的破屋之中,尽管那和露宿荒野没多少区别。
见了无数慌尸白骨,李焕等人终是来到了一座空城之内,与以往的城镇一样,全然荒废,空无一人,房屋之中是身形各异的白骨,街道之上堆放着如乱石岗一般的头骨山堆,一旁则是四散的躯体骨架,四周杂草疯长,将这些尸骨遮掩了大半,远远看去,犹如几颗头颅悬挂在草尖一般,甚是奇妙。
虽然这里如同地狱,然而对于李焕等人来说,这里却是最佳的安息只地了,在外面还要应付不时出没的狼群,这里反而更好警戒,而且可以躲避风沙。
刚一进城,李焕便命人打理房屋,将屋内的白骨清理到一个地方,挖坑掩埋,而屋外的白骨山堆,却使李焕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数量并非他们几人短期内可以掩埋干净的,只能留给后人,或者是这广阔的天地了。
而那群精神错乱的女子中,有几位却是彻底发了癫狂,撕扯着身上的绳子,放声哀嚎,呼应之下其余人竟都呼嚎起来,如一阵狂风席卷四周,周边野物四处逃窜,难以立身于此了。李焕被这阵哀嚎弄得揪心,几欲抓狂,将他们送进屋内,将那些可见的白骨搬离她们的视线,过了许久方才安静下来,所有人又再次陷入痴呆状态,鸦雀无声。
夜不觉间已深,明月高挂当空,世间一切仿佛与它毫无关系,李焕最爱的是这轮明月,最恨的也是这颗卫星。
月光如水,激起此地的凄寒,这繁华市镇此时竟变作一片焦土。原本看见尸骨只会惊恐躲避的李焕,此时竟在地上拾捡散碎白骨,将他们慢慢聚拢,好好安葬,大部分尸骨,四散八方,许多骨头上还存有动物撕咬时留下的印痕。
“人皆有父母,妻儿亲眷,你们生此乱世,命运无常,有什么未了心愿便等来世再做打算吧!”李焕将尸骨慢慢聚拢,伤感地说道。
清风萧瑟,拂过李焕的脊梁,寒意上头,悄然落泪,这或许是和平年代的人拥有的悲悯,又或是对于祖先苦难的同情。
“多谢!”一声哽咽从李焕脑海中想起,李焕一惊往四周看去,只见眼前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影,高矮胖瘦,年龄长幼不均。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那轻飘的身子。全部离地半寸,心怀感激的看着李焕微鞠一躬。
“你们………”李焕自然知晓他们全是些幽魂,经历了诸多的李焕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公子大义,使我等入土为安,老朽代表全族表示感谢!”其中一老者上前深鞠一躬,其身后是难窥全貌的人群。
“乱世人不易,只愿你们早升天道吧!“李焕看着空中明月甚是感慨,对这老者行了一礼,说道。
“我等已死,做幽魂也罢,升天道也罢,那都是后话了,胡人屠刀之下我全族被灭,若国家不强,胡人不除,中原大地永无宁日,即使再有百万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