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迪智无奈,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墨玉,你的魂魄出来指导一下延滨的人生吧,他已走到岔路口了。
程延仲将那包草药扔在程延滨身上,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挖苦他:“谢谢你了,程延滨大英雄,比我抢先一步救了如嫣。你别担心我会有什么误会,我就是不开心大骂了她一场。我从权标堂心急如焚地跑出来要冲进九天斋救她,你却抱着她出来。你着什么急?她关你什么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这包草药,也就做个样子而已,别以为我真想感谢你!”
程迪智见程延仲这么狂妄,不知谢恩,就怒吼一句,把他打压下去:“延仲,你中伤兄弟,骂妻子。有本事了,猖狂了是吧?延滨有错,我来管,你别多事。你就回答我一句,昨晚,如嫣为何会住到九天斋去?”
“爹,我先回去了。”程延仲果然没话说,灰溜溜地走了:爹是知道了我对如嫣不好。
程迪智也无心再教导执拗的程延滨,回了至幸堂一趟。大夫人唉声叹气:“老爷,你看看,延仲都做了些什么事,一大早就在九天斋为了妻子和延滨吵架,这可是‘兄弟阋于墙’啊。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权标堂争争吵吵,鸡犬不宁。外面的流言是铺天盖地的来,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让捞月去传个话,让延仲注意些,给弟弟们做个好样子,可他们夫妻吵,妻妾吵,孩子哭,闹个没完。这真是孩子大了,我这个做大娘的说话也没用了。亏老爷还曾夸他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妻妾融洽,真枉费了老爷对延仲的夸奖和奖赏。”
“睿合,你也没希望延仲过得好。别再说了,越说越假。”程迪智听不下去。
他来到权标堂,还没进门,闻声而来的就是程乾的哭声。进去一看,程乾在摇篮里哭,苏若瑶在旁边,一点办法也没有:“程乾,娘就在这啊。你多看娘几眼好吗?”
程迪智走过去问:“苏希仁,程乾哭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苏若瑶有气无力地回答:“奴婢斗胆请老爷为程乾做主。大少爷不让大少奶奶照顾程乾,程乾没见到大少奶奶,就一直哭。”
“这样哭,不把孩子哭坏了?”程迪智抱起程乾,对丫环说:“去请大少奶奶。”
曹如嫣来了,泪痕憔悴全在脸上:“爹。”
“如嫣,程乾哭着要你抱,你来哄他别哭了。”程迪智将程乾抱给蔡禾苗。
曹如嫣把苦往肚子里咽,抱起程乾说:“哦,程乾,不哭了,想什么了,跟娘说。”
程乾慢慢不哭了“娘,放风筝”。
“程乾想放风筝,就带他去啊。”程迪智对曹如嫣说。
曹如嫣不想在程迪智面前告状。还是苏若瑶说:“奴婢再次斗胆向老爷禀告,大少爷不愿听到程乾说‘放风筝’一事,还说大少奶奶没有资格照顾程乾,这才让奴婢来照顾。但奴婢无能,无法让程乾开心,他见到奴婢就哭。”
程延仲出来,说苏若瑶的不是:“苏希仁,你怎么这些琐事也向老爷禀告?”
“程乾哭个不停,这是琐事吗?延仲,不管你一家闹得如何,必须把程乾照顾得好好的。你让他哭了多久了,也不怕他哭坏了喉咙?程乾想要如嫣抱,就给她带,如嫣不是一直带得好吗?你让他突然离开如嫣,你头脑发热了?”程迪智总是说得程延仲无话反驳,然后离开,让他自己思过,这次又掉头说一句:“延仲,看你家里人一个个颓废成什么样子,坐卧不起的板着脸。你自己也注意些,齐家治国平天下,先把第一件事做好!”
虽是批判程延仲,但苏若瑶和曹如嫣,还有个小孩程乾在场,程迪智就尽量心平气和。
程迪智走后,程延仲又开始顽固了:“如嫣,把程乾抱给若瑶。”
苏若瑶站起来,心烦痛不堪:“延仲,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别折磨程乾,如嫣,更别折磨你自己了。”
“你不是很希望程乾在你身边吗?”程延仲问:“怎么这样还折磨你了?”
“你都看到了,程乾从来就不与我亲近,还嫌弃我,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和他都难受。既然他跟着如嫣才高兴,就让他跟着如嫣吧。你若再强人所难,让他们分开,我只得去向老爷告状了。”苏若瑶跑到后院,独自哭。
权标堂无法解除她的痛苦,她就去馆娃斋门口,击磬,敲钟,木槌敲得很用力,声声悲戚,痛苦:一官对我不信任,不喜欢现在的我了,程乾还是那么不愿我靠近。
越敲越用力,似乎整个程府都听得见。累了,两个木槌从手里掉落在地,苏若瑶自己也像花瓣一样飘落在地,失声痛哭。
程迪智一直在听她击敲,心中的烦闷和不快也随着震天的钟声敲出去一些。他扶起痛苦的苏若瑶:“累了就去斋内休息。”
苏若瑶抓着心脏处:“我不用休息,因为不是身累,而是心累,。我不想一遍又一遍地抱怨程乾不理我,不想因儿子而变成一个怨妇。”
两人还是走进斋内,谈心事。程迪智也是心力交瘁:“起因在延滨,但最终都怪延仲处事不当,弄得家里不安宁。可我自己这整个程家,也未曾消停过。”
“一官想与我说你的烦痛吗?可你根本不信我了,我哪还有心为你解除心中的烦恼?”苏若瑶无力地说。
程迪智看她的确是难过的气憋在心中,累得伏在了桌上,就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她:“若瑶,我去审问了四夫人纡纾,她已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