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位置的,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严亦疏要走,可不是和秃鹫守着食物一样在旁边盯着。
严亦疏赶了几天due,胡子也没刮,随便套了一件圆领针织衫,眼下还有厚厚的黑眼圈。他之前高中装乖的时候没有近视,这一年的忙碌下来是真的近视了,配了一副金边的细框眼镜戴着,虽然胡子拉渣,但是还是难掩清秀的书卷气。
他一边回着靳岑的消息,一边下楼,往图书馆门口走。
夕阳从图书馆门口洒进来,照得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一片融融的橘光,安静的图书馆内只能听见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的窸窣声,有一种神圣的宁静感。
严亦疏每一次从手握书卷的雕像门口经过,都会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看见天际烧得火红灿烂的夕阳,有一种难言的怅惘情绪。他的生活十分充实,学习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动力,和之前高中应付式的机械学习不同,如今他在自己喜欢的大学和喜欢的专业里,每一天都对知识有新的渴望。
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这些日子里,他也愈发地成熟和明理了起来。
他喜欢图书馆的雕塑,喜欢学校的大草坪,喜欢这里面严谨踏实的氛围,也喜欢每天傍晚这里的夕阳。
走出图书馆的大门,严亦疏非常自然习惯地从自里掏出了靳岑送给他的相机,对着天空拍了几张照片——这是他如今每天必不可少要做的事情。
严亦疏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镜头,又转了几个角度,突然在画面里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
严亦疏眨了眨眼睛。
他有些怔愣地放下相机,微微侧过了身子,往刚刚取景的那个方向望去,入眼是一个欣长的背影。黑卫衣、牛仔裤,寸头。那个背影的每一寸线条都那么熟悉,熟悉到他不用那个人转过身,都可以直接在心里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仰着头,和他一样,也在看着天空。
和他一起,看着同一片天空。
那个人的手边是一个不算大的黑色行李箱,脚上沾着些许泥土,身上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旅行者的气息,严亦疏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想要去喊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居然发不出声音。
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往前走了。
短短的几步路,严亦疏却感觉自己走得那样漫长,好像他抬起脚再落下的每一个瞬间都被拆分定格,走过了万水千山那样遥远。
他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
手探出去,还没有触及到那人的肩膀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转了过来。
随着天空无边灿烂的夕阳一起撞入他的眼里的,是一张梦里萦绕了无初次的脸庞。
是靳岑。
和上一次放春假回国见到的男生相比,如今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成熟了太多,更像是一个收敛了锋芒的青年,眼里的锐意被他藏得很好,往日里的嚣张气息也尽数不见,靳岑站在他的面前,英俊依旧,甚至比以往更甚。
他穿着的黑色卫衣露出了一截锁骨,小麦色的皮肤看来非常健康,青年男人的眼睛看着他,里面好像蕴藏了一片无际的大海,平静又具有摄人心弦的强大魔力。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他的目光扫过他来不及刮的胡子,他的目光扫过他有些皱巴巴的领口,两个人忽然同时笑了出来。
“疏哥,形象不佳啊。”
靳岑声音里还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略微有些沙哑。
严亦疏一只手拿着相机,一只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靳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转头看了看周围,往严亦疏那里走了一步,轻轻在男生的唇上亲了一下,蹭了蹭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说道。
“宝贝,好久不见。”
……
严亦疏把头靠在他的颈窝,用鼻音“嗯”了一声。
靳岑的怀抱比上一次好像又宽阔温暖了一些。卫衣上除了那浅淡的雪松味儿,还有洗衣粉的味道,干净又清新。
严亦疏没有问靳岑为什么忽然过来了——他知道,靳岑从来不会做没有打算的事情,一定是早就准备好了给他惊喜的,作为接受惊喜的人,他只要感到快乐就好,不必再出言询问。
靳岑的心跳声十分有力,一声又一声的传入他的耳里,与他的心跳一起跳着愉悦的舞蹈。
与电话视频不同,真实的接触让人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美妙,幸福的多巴胺不断分泌,严亦疏感觉自己抱着靳岑,好像飘在了云端一样。
烧得火红灿烂的夕阳下,两个青年安静地拥抱着。
路过的学生看见站在路边拥抱的俩人,纷纷投以善意的目光,加快脚步放轻动静从旁边经过。
人们忙碌、奋进,走在一条急湍涌流不进则退的道路上,压力无形地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所以生活中但凡看到一点温暖和快乐——就算是来自素昧平生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