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豆点了点头,说:“我只是存钱以备后患,当时是没有想走的,你看了钱票,怎么会误以为我要趁乱逃走?”
傅慎时问道:“不是你跟汪先生打听附近几个州府是否可以通行吗?”
殷红豆翻了个白眼,道:“那后半句话汪先生没跟你说?我后来问他,赈灾粮食能不能送过去。”
“……”
原来那天是个误会。
傅慎时嘴角微扯,道:“也不算弄错了,你想走是真的。果然老天有眼,变着法儿叫我发现。你狡猾的跟小泥鳅似的,要是等你熬到太太过门了再走,我上哪里抓你去?”
殷红豆忍笑,道:“我像泥鳅?”
傅慎时抬眼望着她,道:“难道不是,乔三为难你那次,我听到动静让时砚推我去看……”
殷红豆托腮,歪头看着他,她还从没听傅慎时说过这些事,她便笑着道:“然后呢?”
傅慎时胸口热乎乎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他避开殷红豆的眼睛,侧过头,低声道:“然后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他立刻又补了一句:“幸好你聪明。”
那时候他没办法暴露身份,着实担心殷红豆被乔三占了便宜。
明明是很不好的回忆,殷红豆却扬唇灿笑着,傅慎时从前很少跟她说过这些,明明确确的事,听他重新说一遍,甜得她眼睛一直弯弯的。
傅慎时眨了眨眼睛,面色浮红,又换了别的话题说:“红豆,不管将来如何,便是你真不愿意给我做妾做外室,至少也叫我能经常够看到你,护着你。”
“我不要。”殷红豆一口回绝,他这不过是换个法子将她留在身边而已。
傅慎时扬眉问她:“为何?这样也不行?”
殷红豆嘴角沉着,道:“平白无故你凭什么护着我?”
“好歹也主仆一场,你看我对廖妈妈和时砚不也很好。”
“那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若傅慎时真成亲了,殷红豆还天天在他眼前跑来跑去,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而且,觊觎别人的丈夫,她做不到。
傅慎时有些不高兴,沉默了一会子,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了。”
殷红豆不想扫他的兴,没再多说。
傅慎时又跟她说起正事,殷红豆耐心的听着,也没紧逼着他放她归良,就像他说的,他为她做了这么多退步,她也该拿一些诚心出来。
如果傅慎时真正地做到了将她当做平等的人来看,殷红豆此时此刻也不必要拘泥形式上的身份。
但,若他有一丝一毫食言的迹象,她也不会失去理智。
二人在府里待了好些天,期间二老爷的事被傅慎时料中了,他下了狱,由督察院审理,大理寺复核,再上奏天子。
长兴侯府在傅慎时之前几代,走的都是武官的路子,武官和文官本身关系就不大好,
秦氏四处去走动的时候,才发现事态委实严重,肯卖面子的人一个也没有,审理案件的大人们统统闭门谢客,拒绝请托。
老夫人受惊,又病了过去,昏迷不醒,潘氏也在家里哭天抢地,秦氏因二老爷的事,揣测天威,唯恐傅三的事也不得善终,吓得在家里哭了一场,等她振作起来,便叫了傅慎明和姜氏过去商议。
姜氏性情温柔,只会安慰,说得多了,她自己也跟着抹泪起来,傅慎明今日出门也碰了一头的壁,丧气的很。
傅慎明也下了结论道:“二叔的事牵连甚广,便是其他勋贵家中遭了事,请人去皇上跟前讨好的,都受了训斥。其他小事旁人会买长兴侯府的面子,这等大事,怕是无人敢理。”
秦氏重重地叹着气,同儿子媳妇道:“老夫人昏倒之前,也找了人去宫中递话,可是皇后娘娘装聋作哑,不肯帮她。”
姜氏无奈地摇摇头道:“太后早就不在了,皇后怎么会认老夫人。”她忽然想到一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母亲,要不让六弟去试试看?他多少能和二皇子说得上话,即便不能请他帮忙,便是打听些门路出来也好。”
秦氏这才想了起来,上次二皇子妃没见她,但是二皇子可是亲自见了傅慎时!
她有些迟疑道:“不能吧……上次我也是忘了问,二皇子为何帮他。”
秦氏还是着人将傅慎时叫过来,她一想,傅六坐轮椅动作慢得很,便索性带着傅慎明过去。
母子二人到了重霄院,院里的丫鬟个个如惊弓之鸟,殷红豆在书房里瞧见动静,也乖乖站好。
傅慎时捏着一封信,朝殷红豆道:“你去里边避一避。”
殷红豆点了点头,躲到后边去了,免了她朝秦氏和傅慎明行礼。
秦氏和傅慎明到了书房里坐都不坐,前者试探着问道:“六郎,你上次是怎么见上二皇子的?”
傅慎时淡淡道:“递了名帖过去就见了。”
秦氏心下震惊不说,微有诧异地问道:“怎么可能你递了帖子二皇子就见你?你可是跟他有私交?”
傅慎时答道:“我在外做生意,帮过二皇子一次。”
秦氏脸上写满了不信,她道:“你能帮得了二皇子什么?”
傅慎时抬眸看向秦氏,他的眸光很冷淡,似有一丝不耐烦,道:“您到底要说什么?”
秦氏有一丝不快,可竟没敢直接发出火来,顿了顷刻,就道:“你二叔入狱了。”
傅慎时的表情又冷了下去,道:“二叔入狱的事我知道了。”
五城兵马指挥司过来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