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脸色微变,拿到顾翎病床旁边,给还戴着颈椎固定器的顾翎看。
顾翎的脸色陡然涨红。
几秒后,他嘶声笑着,转回头——
“哦,我懂了——你是想来求我,让我和他达成调解的?”
不等苏邈邈开口,他神色不善地笑起来,头顶的伤更给他的笑容增添了几分狰狞。
“你想都别想,跪下来求我也没用!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缺——f大赛名额没了,我照样有别的竞赛成绩!钱我也会有!现在,我只要他身败名裂、要他进牢里、要他下地狱!”
顾翎急促地换了口气,笑声刺耳难听,眼底却深藏着恐惧——
“我一定要……一定要你们看看,你们的神是怎么跌落神坛、被我一脚踩进尘埃里的!”
“……”
女孩儿就那样站在那儿,精致艶丽的五官微微绷着,面无表情,眼神平定无澜地听顾翎声音嘶哑、模样癫狂又极力掩饰恐惧地说完。
然后她才慢慢歪了下头。
“我为什么要求你?”
“——!”
顾翎的笑声戛然一停。
紧跟着,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苏邈邈,这种计划脱节的节奏,让他感觉十分地不好。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那张《调解书》,“你……你不是要让我来签这个《调解书》的吗?!”
“是。”
女孩儿应得平静。
“但做错事情的是你,我为什么会需要求你?”
“……”
顾翎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一个想法去,那想法让他表情不由地扭曲了下,他目光迟疑而不可置信地看向苏邈邈。
“你不会是想——不,你不敢那么做,”顾翎强压下恐惧,自得地笑起来,“除非你疯了——如果你真敢站出来控诉我,我未必如何,但你以后一辈子都洗不清了!他们永远会在背后非议你、谈论你……”
话至最后,顾翎的表情和眼神都有些令人憎恶地抽搐,他近乎急于威胁地开口:“你不要你一辈子的名声了?”
苏邈邈仍旧面无表情。
她那样垂眼望着他,神色淡漠,居高临下。
像是神在俯视蝼蚁——
“做错事情、不知廉耻的是你,我为什么要担惊受怕?”
“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病床里边的女人懵了,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小翎,你是做了什么事情吗?”
“——你不要听她胡说!”
感觉到从病房其他床位落过来的目光,顾翎咬牙切齿的,脑袋上青筋直跳。
沉默几秒,顾翎恶狠狠地看向女孩儿。
——
他不信,这个苏邈邈疯了才会说出……
“阿姨。”
而就在下一秒,女孩儿柔软平静的声音响起。
“如果顾翎不肯签这张《调解书》,我会在最快时间内,以‘强人未遂’两条罪名,向法院提起诉讼。”
“——!”
房间里所有其他病床的低声议论戛然一停。
甚至有人碰到了手边的杯子都没顾得上扶,而是第一时间惊恐厌恶地看向这里。
顾翎病床边上的女人更是被吓得脸色一白,本能地退后半步。
“小、小翎……?她——她说的是什么!?”
顾翎的眼神已经被震惊和嫉恨的复杂情绪扭曲了,他目眦欲裂地瞪着苏邈邈,无法相信这个看起来无比脆弱的女孩儿,怎么敢当众说出这样的事情。
这样……被那些可怕而不负责的言论稍加传播,就会毁了一个人一生的话。
难道——就为了那个商彦??
顾翎却顾不上多想,他提高了声量,嘶哑地解释——
“妈!她是在污蔑我!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给商彦洗脱罪名!你不要听信她的……”
话声未落,被女孩儿平静再起的声音打断。
“第一条,强|暴未成年人未遂。”
苏邈邈将u盘和手里的第二份文件放上病床。
“这是当晚的监控录像,清晰地显示他的罪行全过程;以及这份文件,是我手腕、肩膀等处的暴力胁迫伤害诊断书。”
她一顿。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仍平静地像在讲一个外人的故事。
“第二条,杀|人未遂。”
苏邈邈将手里最后一份文件放上去。
“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是医院开具的诊断书,以及当天晚上,我因为顾翎的犯罪行为致使心脏病发、送入医院抢救的诊疗记录。”
“你——你……”
顾翎震惊到几近惊恐地看着她。
苏邈邈安静垂眼。
“这些只是复印件。如果你不肯签署《调解书》,那我会以这两条罪名起诉你。”
“你就不怕——”
“我什么都不怕。”
苏邈邈打断他,抬头,这一瞬,女孩儿眼底情绪终于被点燃,极致的怒意冰封在极致的寒冷里。
“用这些罪名、陪你上新闻,我都没关系——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我会毁了你所希冀的任何未来、我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