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放下的也是他。
是他纵坏了她。
青年低低一叹,胸腹之间一股劲气泄出,
“终究,错的不是你,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
盼兮有些慌了,她终于感觉到,自己闯了撒娇也无法回还的大错。连忙将脑袋抵在润玉细的吓人
的腰身间,揪着他的白菱腰带,呐呐道歉。
这当真不能怪她呀。
她也不愿意跑到那九霄云殿上捣乱,被人从榻上揪下来的滋味儿可难受了,猫儿正只以为是邝露
来揪她读书了,正待撒娇,眼睛一眯便看见那吓人的面具男人站在她面前,命她什么都不要说,
乖乖听话跟她走就好。
她只以为和从前多少次传递消息一样,敷衍敷衍,写些无从轻重的话语,什么润玉仙屋后的花儿
种了几枝,有几件白色的衣衫等等等等的。
她只一味装天真,装傻装憨,天后也未曾斥责过,还送来了翡翠仙冠,是什么意思?
或许也只是叫她老老实实蹲在璇玑宫当个眼线?
那就这样混过去好了。
可盼兮真的,真的没有想到润玉脸色那么难看。
就好像所有明媚美好的东西一瞬间从男子身上抽离剥净,只剩一个苍白晦暗的影子,飘飘荡荡,
看不清楚。
她慌了,害怕了,寿宴一结束天后脸色不好,走的极快,她也扭头就溜,镶金嵌宝的仙冠丢在床
上,玉饰卸除,胭脂擦净,还换上他最喜欢的雪色蝶裙,扭头就见邝露面色难看的端着枣茶趔趔
趄趄走了出来。
“我真的不敢随便跑出去了!”她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反复,将真的,真的加重语调,一遍一遍
强调。
可为何他什么都不说呢,连看都不看呢?
“盼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翡翠冠是天后送的呢?”
猫儿脸色一白,
“我····我以为你知道呀。”
是,盼兮一直以为大鲤鱼是知道的,可是后来润玉不止一次提到是火神送来的翡翠冠,那时她面
色便变了,只是装作没听见没否认而已。
可叹他这样心细之人,从还未在意这些。
那时的蜜糖,如今都变成鸩酒,尝过方知心酸。
“盼兮,你是什么时候,变成天后的人的?”
“是我待你不好,还是一开始,你就是她的人?奉她的命令来接近我?”
“我没有。”
“我承认····。”
可是,可是,可是,
她当真崩溃了,眼睛红红娇怒出声,满腔愤懑终是遮不住尖利口气,本性溢出,恨恨一推他,反
将自己跌的后退两步坐倒在石台边。
绣花鞋掉了一只也顾不上,索性将另一只一块儿甩脱,恨恨道
“可是我只是一只猫啊!”
“你也是大神仙,凤凰也是大神仙,天后娘娘也是大神仙,你们可有想过我不过是一只凡间来的
乡巴猫?”
“你本可以来找我。”
“赫!”她一口冷笑溢出,是令他诧异的尖刺,
“然后呢?你能替我出气吗?
她现在想来,还浑身发麻。
也许是在天界过得太顺心,先是凤凰,又是月下仙人,再是润玉,个个不是对她十分好,总也是
几分尊重,待她礼遇的。
猫儿便轻了骨头,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直至遇见天后。
高高在上的仙女,从未将她当过什么东西,不过草芥,一粒微尘,连除掉她都没有心思,与那穗
禾公主谈笑间,令奇鸢将一根足有一尺长,簪子粗的金丝从口探入,插到胃里翻搅。
偏偏外面好好的死不掉,可是里面却已成为一摊烂泥。
如此反复半个时辰,盼兮连神智都模糊了,座上两人的高声谈笑反被她清清楚楚听在耳力。
一句话,便要屠一个小小的鼠部支族,一句话,便可定几十万人生死。
翻手可杀世人,覆手可定苍生。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在这权利之下,就连夜神与火神都要低下头颅。
“我是隐瞒你,但是我没有背叛你。所以这珠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