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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若是不死,我必得将他一哔再哔三哔四哔。”
“矜持”的小妻子又如是道。
话音刚落,霍潜脑内浮现了种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他在生境里经历过无数的夫妻生活,但总是陷在雾中一般,事后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细节。这次的画面却极端高清,只打了一点点码,而且中途换了好多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姿势。
霍潜脑内当即两小儿辩日,乱作一团。
他脑子在魇境饱受摧折,坚持到现在本来就不是十分清明。现下更是犹如短路的灯泡,哔哔啵啵马上就要陷入爆炸。他反派戏份停了一会儿,随即怒火更上一层楼:“是哪个妖孽在冒充吾妻!”
我的糯糯才刚刚身死,竟就有人这般折辱于他!此仇不共戴天!
糯糯野马般奔腾的思绪一下子被吓断了。
他被霍潜充满杀意的声线吼得一愣一愣。他之前是在霍潜这儿受过冷遇,但自从他被山匪掳去过一次之后,霍潜对他就比之前上心多了,完全是一副大家长护小雏儿的维护姿态。何况就算是做冷板凳的时候,霍潜这样清冷的彬彬有礼的人,从始至终就不是个会对他大吼大叫的性子。
糯糯心中升起一个联想:第四重魇境,属于霍潜的妻子。
妻子?他心中竟然是有可以称之为“妻子”的对象的吗?他所感受到的那一半悲痛与愤怒,是为他妻子而生的吗?他置身事外,即使悲恸加身,也不能有什么与之匹配的行动。霍潜处在其中,竟是痛到要不管不顾破了魇境吗?
他有中意的妻子人选,为什么要放任我亲他爱他,甚至上次还回应了,还满含□□意味地揉我的……
糯糯被吼得无比心酸,却又不敢心酸。他要是有一丁点负面情绪,霍潜便要分走半分。霍潜本就在崩溃边缘,自己哪能任性地放任自己自艾自怜?哪里能雪上加霜推他进深渊?
小猫咪收了叫自己心花盛开的联想,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在“冒充吾妻”四个字之下黯然失色。再逼着自己回忆,也无法再展开笑颜。他无法再分一半美好给霍潜,脑中只有干巴巴的一个念头:出来吧,不要在陷在魇境里不能自拔了。
共情和一部分魇境主人的能力将这个念头送到霍潜耳边。
“出来吧,霍潜。”
霍潜抬起头,迷茫地仰望空中,沉迷在自己妻子的声音中。他于这毫无特点的几个字中敏锐地读出了苦涩,心也跟着刺痛起来。
他无言地望着虚无的天空,又一次懦弱地希望幻听能持续地更久一些。他仰脸停留了一会儿,几息的功夫之后,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霍潜茫然地一模,指间满是粉红色的水痕。
糯糯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伤心,眼泪滚落,划过脸上半干的血迹染上一点血色,落进了生境里边。落在了霍潜的脸颊,也落在了他的心上。
糯糯大哭,用比霍潜还要大声的语调哭喊道:“霍潜,求你清醒,求你出来!”
霍潜心口剧烈跳动,手中涌动着熊熊火焰的大刀滑落,他脑中空空,眼前除了火焰还是一无所见,心中却蓦地有了方向。
第37章 妻子
魇境由心生, 从中走出来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霍潜在听到糯糯哭喊的一瞬间, 便什么戾气都化作了虚无。揪心得连“糯糯已死”这件事都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只想赶紧赶过去。心中只余一念, 想不起往事之忧,顾不上后事之虑。不过一晃之间,便落在了生境之外。
睁眼就获得一只脏兮兮哭唧唧泪和着血一起淌下来的猫精。
霍潜后知后觉, 丧妻之痛反扑, 涌上了心头。他识海还不是很清明,不能很好地分清现实与虚幻, 见了活生生的糯糯却还是万分欣喜与后怕的。他也不嫌糯糯是只满头血污的小脏猫,如蹒跚学步的幼儿一样扑将过去搂住了自己的妻子。
他身形比糯糯高大许多,手劲大得足以把糯糯捏进自己的骨血里,姿态却摆得极为卑微。恨不得糯糯长出双翅将他兜头包起来, 好让他做一只温软翅膀下的小鹌鹑,逗留在狭小的世外桃源中不必经历风雪。
糯糯差点被他搂断腰, 饶是共情的药效几乎散尽他也能感受到一点对方的心惊肉跳。他明知霍潜还在悲恸的余韵中,却做不出安抚的动作。他没被霍潜用那样后劲悠长的狠话吼过, 至今尤是委屈的, 眼泪还在吧嗒吧嗒掉。怎么都止不住伤心劲儿, 哭得打嗝。
他们就这样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