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宝玉这人, 只要是个有颜色的女子, 他总归是要去招惹招惹, 自然有来招惹黛玉的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宝玉最讨厌的是何物,上辈子和宝玉一同长大的黛玉自然心知肚明。
只是她倒也不会同宝钗那般说得那样直白直接, 满口大道理。黛玉最喜欢的就是佯装无意的说话间戳一戳宝玉的痛处, 这一招还是黛玉从湘云处学来的,终归我是无心之失, 也是一番好意,端看你心里舒不舒坦。
想来一个动不动就问你今日读些什么书?和丫鬟调笑注意着点,不要让舅舅知晓。动不动就提及宝玉调戏安乐王的侍女一事,黛玉还冠冕堂皇说着些话。
她知道宝玉不是那个心思, 只是习以为常, 不怪他。虽然京中很多人家都知晓了这件事,宫里的贵人们也都知道这件事,但是黛玉依然相信, 宝玉是个好的。
这样的话,宝玉乍一听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就是心里不是滋味,比起黛玉那一句‘你还是好的’,这京中人家都知晓,宫里的贵人们也知晓,这才是宝玉最在意的事。
这不,自从宝玉出了那件事,连一向最和宝玉亲密的水溶都不大找他去作陪了。
黛玉就是这样变着法子的扎宝玉的心,外加身边还带了两个在宝玉看来就是粗使老妈子的杨家的俩媳妇,宝玉见这两个蠢妇人,生得壮实丝毫没有女子的袅娜之美不说,每次自己和黛玉说话,都冷着张脸,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
要是院子里有这种老妈妈,宝玉一准儿让老祖宗撵出去!
所以黛玉带着自己的人离了贾府,宝玉倒是也没什么不舍的,那两个老妈子看得人心里发憷,黛玉的两个姨娘虽然都是好的,但是都是木木的,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紫鹃雪雁离了府里几年,也是渐渐生分了。
想到此,多愁善感的贾宝玉还感慨物是人非,揣着自己那颗脆弱的玻璃心撒了几滴干泪,夜里袭人还好安慰了他一下,温存了许久,宝玉才缓过来一些。
“哎呦呦,可算离了那地儿,还是咱们府里舒坦!”进了二门,荷姨娘就再也耐不住性子,忍不住说道。
“你瞧瞧,这花儿又开了好些,还是咱们府里的花木瞧着喜人。”一向稳重的张姨娘指着院角边那一棵海棠花,脸上也终于有了轻松的神色。
“家主,您那日插的玫瑰好像活了,原来真的可以这样种花!”雪雁惊奇道。
黛玉去贾府之前,按着那书上所讲,在花房里面培了土,扦插了几只玫瑰花枝子,好在花房里暖和,近来也是春日渐暖,黛玉走了那么些天,下人们也细细照管着,这才生了根。
“是么,让我瞧瞧?”黛玉也凑过去,看着那土里的枝丫果然长了些细根。
“莫要动它,等它再长些就可以移到土里栽了。”黛玉说到。
“家主,可以给我一株吗?”雪雁问道,这些花可是她和黛玉一起种的,黛玉拿的那本书上的字她还认识好多个呢?!
“一片都给你,园子里不是说正要换些花草,你瞧着挑一块地移栽就是。”黛玉笑道。
雪雁道谢不迭,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她满心欢喜看着这些刚刚生了些根的花枝,以后若是长好了,开出花来,就可以用来制胭脂了!
黛玉看着众人也皆是会心一笑,这么些时日待在那荣国府里,她们都不敢放松片刻,每日严肃得很,都没怎么笑过。
黛玉便吩咐厨房做些好的,给诸人加餐,还问姨娘们可想听戏,要不然请个戏班子来耍耍。然而林管家说了,贾母方才病愈,她们这样似乎于理不合,这才作罢。
黛玉其实也晓得这样有些不妥,只是见这些日子她们小心翼翼实在辛苦,想让姨娘们松快松快,毕竟往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贾母既然‘死里逃生’,怎么能不宴请一番呢?!黛玉早从凤姐那儿得了消息,这府里正忙着筹备宴席呢!
凤姐为何知晓,不过是自己那好婶子,想要借自己的几样嫁妆出去摆一摆,充充门面罢了。虽然这贤德妃省亲时,家中这些东西就留下了不少,可是怎么说也比不上凤姐这几样精致,尤其是那个玻璃炕屏。
黛玉心知肚明,这荣国府,多半是在准备给她摆鸿门宴呢!见用老人家病势危急逼迫无果,这次约莫是想让黛玉在众人面前不得不应吧!黛玉觉得贾府实在是太看低她了,她既然已跳出了这个火坑,又岂会因为名声二字,委屈自己待在那种地方,嫁给宝玉那种人。
这荣国府或许觉得姑娘家怀里名声,这辈子嫁不出去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岂知黛玉对此求之不得,而林如海早早看透了一切,为女儿铺好了路。
黛玉瞧着这荣国府的举止,就像在看一群猴子耍戏法,自己倒是乐得看戏。只是这猴子,终归是野物,自己看戏虽好,也莫要伤了自己。
这不,才在家中歇过两日,荣国府那边就来了人,送来了帖子,说是宴请宾客,让人去闹上一闹,给老太太冲冲喜,去去晦。
荷姨娘听了,自是咬牙切齿,几乎就要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