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晏之低头不语,沈碧秋又道:“杨琼的脾性我最清楚不过,他自然是以为你我二人沆瀣一气,骗取他的心法,才会想置你于死地。浮舟,你现在便将欧阳氏的心法交付于我,为兄即可藉此召开武林大会,真正接掌欧阳氏。到那时,即便是曾缙那个老朽,也不能奈我何了!”他得意一笑,“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定是母亲大人在天之灵庇佑着我们!浮舟,欧阳氏的心法能克制你体内寒毒,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何晏之却断然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心法,杨琼也从未教过我心法。”
沈碧秋一愣,厉声道:“浮舟!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
何晏之道:“我并非与你为敌,只是希望哥哥迷途知返。”
沈碧秋冷笑道:“倒是我十恶不赦了?”
何晏之看着他:“杨琼与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会背弃与他。”
沈碧秋怒道:“借口!你分明是被他迷惑,竟连国仇家恨都抛诸脑后了!”
何晏之道:“杨琼哥,才将我留在他的身边,一切不过机缘巧合,若说是命运使然,也未必不可。然而,哥哥又将杨琼当做什么呢?他并未曾辜负哥哥,却是哥哥将他视作报复的筹码,岂是大丈夫所为?”
沈碧秋道:“我与杨琼之间的恩恩怨怨,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他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他若不是杨真真与欧阳长雄之子,我自然会爱他怜他,永不负他。可惜,他乃仇人之子,血海深仇我不敢或忘。即便我心中有多喜爱他,也只能恨他……”
何晏之打断了他的话:“杨琼并非杨真真之子!”
沈碧秋显然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你是如何知晓的?”
何晏之道:“谢婉芝曾说过,杨琼的眉眼与苏小环长得神似,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沈眉。”
沈碧秋不屑道:“原来又是谢婉芝的鬼话。她当时为了救杨琼,自然要混淆视听。”他冷哼了一声,“我认识杨琼多年,杨真真对他素来有求必应,疼爱有加,即便是五年前汉阳楼一役后,杨真真也不曾舍得动他分毫。杨琼若非是她亲生,怎会有如此殊荣?即使杨琼不是杨真真亲生,他也是欧阳长雄的儿子,同样可恨!浮舟,你我在渤海受尽凌/辱,杨琼却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锦衣玉食。我们才是储君冢子,杨氏嫡孙,他却算甚么?这世间的不平之事便是如此弄人!”他冷笑道,“苏小环当年与欧阳长雄私/通,杨真真恨她入骨,如何会厚待她的儿子?你竟会相信谢婉芝的话,实在可笑之极。”
何晏之无从反驳,一时语塞。沈碧秋又道:“你放走了杨琼,然而不知者不罪,哥哥并不怪你。但是,今日你既已认祖归宗,断不能再做数典忘祖之事。我知道你对杨琼心存绮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你能全心全意协助哥哥,哥哥便将杨琼拱手相让于你,绝不会再去纠缠他。”
何晏之却哑然失笑道:“哥哥果然大方。可是杨琼又怎会随你摆布?”
沈碧秋道:“我自然能让杨琼听我的摆布。你以为他和萧北游能逃出升天么?江南地界眼下俱是天罗地网,他们插翅也飞不了多远!”说着,他站起身,淡淡道,“你好好回忆一下琼花碎玉剑的心法,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我再放你出去。”
何晏之仰面望着他,愤然道:“你又要软禁我么?”
沈碧秋道:“你寒毒在身,又受了内伤,自然要好好将养。”他微微一笑,“或许,再过几日,为兄便会找到杨琼,让他回来同你作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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