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我叫丫头拿果子给你们吃。”
萧月白与萧柔,便手拉着手,往里屋去了。
李氏与林氏在炕上相对而坐,丫鬟摆了果盘茶点上来,李氏拈了一块琥珀核桃让林氏。
林氏不大想吃这甜腻的东西,因是她让的,吃了一个就罢了。
李氏浅笑着说道“这次,也多亏了大哥和大嫂,不然我们这娘两个,还不知让人怎么欺负。”
林氏笑了笑,说道“我说你也是过于小心了,一样都是儿媳妇,凭什么让她欺压。她敢这样做,你就找老太太,老太太还能不做主么你身子不好,柔丫头又小,若真是一起病下了,你们可就真等着被她揉搓罢”
李氏低了头,低低说道“我也是想着,老太太有了春秋,再为这些事生气,怕将她老人家气着了。”
林氏看她这柔弱样子,又气又叹道“我便是瞧不得你这幅模样,如今三弟也不在了,你自家该撑起来才好,这底下还有个女儿等着你照拂呢”说着,忽然又噗嗤一笑,说道“你和柔丫头,今日倒是做的好。我思量着,老太太本就在寻机会下了她的权,你正好递了把柄过去。”
李氏微笑道“今日这件事,却不是我的主意,是月儿说的呢。”
林氏一怔,不由道“怎么是月儿”
李氏便低低的将事情前后告诉了她,说“日前,我正在房里歇,月儿忽然同着柔儿过来,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我本有些担心,但她们说,老太太必定也厌着二房的,如今嫂子又回来了,需得有个由头才好说底下的话,我便依了她的。谁晓得,二房的竟就那么闹了起来,老太太恼的要将她驱逐回娘家去。”
说着,她停了停,又低声问道“嫂子,你说这次,还真能把她休了么”
林氏正在出神,听了她这话,想了片刻,方才说道“这话不好讲,但二老爷亲自去求,老太太都没答应,可见是动了真怒。”
李氏点头叹息“说起来,她也在这家里这么多年了,又生了可为。这把年纪,还要被夫家休逐,倒也可怜。”说着,她话却一转,又道“可她也闹腾了这些年,没了她,家里倒是清静许多。”
林氏看了她一眼,笑道“往日,你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李氏怅然一笑,点头说道“那天月儿过来,跟我说了许多话,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不是没有敬着她让着她,然而这些年越发敬出个祖宗来了。这同是一样的人,我凭什么受她的气,她的磨折于是,我便想着不如试上一试,便是不成也要叫她知道,我们三房不是好揉捏的。倒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我也吓了一跳的。”
林氏却又发了会儿呆,半晌才淡淡说道“老太太,也未必不知道这里头的事。你把心放宽些,她做下的孽实在太多了。”
妯娌两个说了几句家常话,林氏话锋一转,问到萧柔的亲事上去了“柔丫头眼见着越发大了,这交新年就要十八了这亲事,可得抓紧了。她不比月儿,打小定下的亲,到时候嫁了就是。何况,这月儿明年下半年也要出阁了。她们虽说是堂姊妹,不计较这些规矩,但一个女孩儿家,到底也是不好。”
李氏听闻此言,顿时眼圈便红了,鼻子酸涩,抽噎道“嫂子说的道理,我哪里不明白然而这自从我家老爷不在了,哪有个像样的亲事到门上来呢以往那些人不必提了,一个个都没影儿了。这再找上门来的,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柔儿嫁给那样的人,真正是糟蹋了。”
林氏听着,也深知这里面的难处。
自从萧劲过世,那再找上门来的媒人,便都是些破落户,酒肉之徒。
虽说萧柔还是安国公的侄女儿,然而这隔了一层,那就不一样了。萧家还拿她当千金小姐看待,在外人眼里,那已是落魄的凤凰了。
林氏为难,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寻了泛泛的话,劝慰了李氏。
萧月白和萧柔在离间里,贴着墙壁听了半日,才蹑着步子走开。
两人走到白玉棋盘子前,萧柔便说道“有日子不下棋了,咱们对一局”
萧月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姊妹两个相对而坐,萧柔是姐姐,照旧是她执了黑子。
两人下了半日,黑白子在棋盘上胶着厮杀的甚是激烈。
萧柔说道“你今儿这一局,是提前就预料好的”
萧月白看着棋局,思量着,说道“只是没想到能这样顺利。”
萧柔便笑“你倒是狠,没有你那一句话送她走,老太太也未必恼怒到要休了她。”
萧月白落下一块白子,淡淡说道“既要落井下石,那砸人不死,就要反受其害了。”
萧柔听着,不由抬眼看着她,说道“月儿,我觉着你好似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萧月白浅浅一笑,说道“柔姐姐,这一次咱们一定都要好好的。”
萧柔觉得这话怪异,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萧月白又笑道“柔姐姐,方才我娘同三婶儿的话,你心里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