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到底是谁吃鬼?”,
“人吃鬼。”,
“哪个人?”,
“我。”,
“什么时候吃的?”,
“不告诉你。”。
和刘大糊涂谈话总是很费劲,没完没了的问,我又不是砂锅,非把我打破他才罢休,就给你卖关子,虽然是好朋友,但得揭他的短,当面说最合适,我不会背后说他,要不就不提名了。
“老冬瓜,你这么多年酒量不见长,干脆就别喝了,戒了最好?”。
我们年轻时曾打赌,如果他连续一个礼拜喝不过我,就让我的胃歇一个月,玩笑早忘了,可我把白酒真给戒了,而他,还在练习,准备哪天过我,这一准备,就是十多年,我是5o°以上的白酒才喝,而他不过半斤就醉,我刚开喝他就倒了,总不能拿老朋友的身体开玩笑吧?!现在,和他遇上,我只喝啤酒,他也不会给我要白酒,我不开戒,他也能少喝点儿,其实,过量地喝白酒不是什么好事,太伤人,老冬瓜本来就脾气暴躁,喝多了伤肝。我差不多把一整只烧鸡快吃完了,而他的杯子里还晃着半杯白酒,他还清醒:
“你小子这么能吃肉,就是不见长膘;年龄也长,可还是娃娃样,快5o的人了,长得玉树临风,丢人哪哥们?看看我脸上的褶子,都当你是我侄子。”。
他真是越来越不行了,我把酒倒回到酒瓶里,大半瓶呢,免得他再去买,结了账,出门挡了出租把他扶上车,给了司机2o元:“用不完,也别找,,麻烦你送他上楼?他清醒着呢,就是腿软,保证不吐,他不会,让他告诉你地方?”,司机答应了,出租车司机大都不愿意拉醉鬼,麻烦,最怕吐到车里,我诚恳的解释终于生效,司机并不贪财:“送可以,但找的钱和票我装他口袋里。”,老陕就这脾气,难得有人愿意拉。
我沿着护城河走,夏夜的风吹起来了,一整天的燥热渐渐被赶走,我就势拐进了环城公园,在古城墙下的树丛里走夜路是件非常惬意的事,尤其是在夏夜有风时。这道护城墙,说是明朝修复的,其实是8o年代末才修补的,在我看来只能是全国最完整的,不能说是保护最好的,因为那上面的青砖现在大部分都是当代人烧制的,应该在夯土层里夹着至少是唐代的土层,里面不会有什么文物,否则古城墙要遭殃,我称它为崭新的古迹,在我心里,古长安城的真实文化背景应该是以汉唐为基石的,明朝,和长安没多大关系,朱元璋只是修建了钟鼓二楼,仿佛现在的西安是处处张扬着明朝的东西,往南走走就会不一样,大、小雁塔把人立刻拉回到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盛世,往西走走,便到了汉朝,往东走,历史便又往上走了一层,那就是威震整个古文明史的秦帝国,几乎是同时代,非洲那边在地上建造金字塔,而这边的中国在地下建造着更为奇迹的秦始皇陵地宫。我就被圈在这明朝的城墙内,被划定到西安市中心。明朝就明朝吧,始皇帝到处砌墙,汉皇帝到处造宫殿,唐皇帝到处建塔,到了明皇帝便到处建造钟鼓楼,越来越刻意,越来越别扭,谁说是楚霸王烧的阿房宫?你看见他进了咸阳城了?那宫殿没修完,怎么就被帅哥给烧完了?一派胡言!也别违心抬高刘邦,也随意别贬低项羽大英雄,楚汉相争,少了谁都没法下那盘棋。
“小伙子,帮帮我吧?”,一个老太太凄凉的哀求声,但我得有戒心,
“你这么晚怎么不回家呢?”,
“回不成啊,儿女们都嫌弃我,老了就没用了。”,声音更加悲戚。
“你知道他们电话吗?我帮你说服他们?”,说白了就是不信任这老太太。
“我连家都进不去,哪儿知道他们电话呢?”,似乎有点儿道理。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这无疑是我的进一步试探。
“哎,你可是个好人哪,让你破费了。”。
她脚下有个塑料袋,大概是捡破烂为生吧,我对乞讨的有个判断标准,只要钱的一定是骗子,他们甚至比有工作的人还富有,钱来的太容易,便把乞讨当做了第一职别,我跟踪过一个要钱的乞丐,到了郊区,他进来一幢小别墅,不久他穿着无法让我相信的名牌西装出来了,我问附近的人:“这要饭的怎么能租起这种房子?”,回答令我吃惊到骨头里:“那是人家自己盖的房子!”;而给吃的立刻就接的往往是真乞丐,这年月,不是真饿了,谁会要吃的?我迅走出环城公园,在夜市上买了笼包子和一瓶矿泉水,返回到那里,她还在在那里叹气。
“你先吃吧?吃饱了咱们再想办法。”,她立刻接过包子,狼吞虎咽,我眼睛潮湿了。
“慢点儿吃,先喝些水。”,她接过我拧开的水直接灌了下去,实在是可怜。
“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她摇摇头:
“没用,他们会再赶我出来,我没钱,又干不了活,过了今晚再说吧。”,看来我只能帮她一时,帮不了所有。
“我们试试看?你告诉我地址,我们一起搭车去。”,她连连摆手:
“不麻烦你了小伙子,你会有好报的。”。她的话虽软弱无力,但却自内心。
“你是个好孩子,我的三个儿子都嫌弃我,他们能有你一半我就不会落到今天了。”。
“难道他们一生下来就嫌弃你?他们总是你养大的吧?”,她无奈地摇着头:
“当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