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圆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听得懂,又似乎不懂。“可是姐姐,我看今天母亲的脸色不太好,她以后会不会为难我们?”
云月圆在这后宅里,被欺负惯了,久而久之养成了看人脸色行事的懦弱性子。她只知道,母亲不高兴,她的日子就不好过。
其实,认真说来,云月圆的存在并不会威胁到段氏什么。段氏想对付的人,是云倾华这个嫡长女。可是云倾华受不得妹妹被欺负,帮她出头的同时,也将她拉进了她与段氏的战争中来。
“对不起。”云倾华歉道。“让你以后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没关系,只要姐姐不舍弃我,我永远跟着姐姐。”
“傻丫头。”
云月圆想到了什么,问道:“姐姐,你刚才说到浮石亭的萤火虫,母亲非常气愤,为什么?”
“不过是我跟六妹的一个小游戏而已,记住了,以后不要说出去,不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她不能跟她说自己是因为云璧珠的诡计,进了浮石亭,进了如意苑,才招来杀身之祸。这件事,全府只有她,段氏和云璧珠知道。从她丢了大半条命的代价来看,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云月圆不知道姐姐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既然姐姐不让说,她也不会说。她发现,她越来越依赖姐姐,越来越信任她了。
***
段氏走出了桃鸳园,她回头看了一眼桃鸳园的大门,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她不仅被威胁了两次,还被羞辱了一次,可恨至极。
她看着茯苓手里的衣裳,越看越恼火,要是眼睛可以烧死人,她不知道已经烧死好几个了。“把这东西拿去扔了。”
“是。”茯苓应声。
云璧珠撅着一张小嘴,气道:“母亲,你刚才为什么吼我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还说,出门前母亲是怎么跟你说的。万事要忍,让你来道歉你就道歉,可你看看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云璧珠委屈道:“可是我也没有说错啊,我本来就是嫡,她是庶,凭什么我要给她道歉?”
走得稍微落后的云青秀一听,交叠的双手紧握。她最讨厌听到这两个字,云璧珠这个嫡女有哪一点比得过她,论美貌,论才学,她都远远比得过她,却因为自己是庶女而被无情的打压。
就像昨天打架的事,明明是云璧珠打了人,她只是在一边推搡而已,结果母亲却说什么是她教唆打人,刚才还大骂了她一通,她真是委屈。
可是委屈又有什么办法,谁让她的娘亲只是个妾室,还得管自己的娘亲叫姨娘。
段氏只觉得背后有一道阴毒的目光射向她,她转头看去,云青秀低着头喏喏地走着,茯苓规规矩矩,并没有什么异常,暗想难道是别人在背后骂她?
段氏将骂她的那个人指定在了桃鸳园,肯定是桃鸳园里的那个丫头骂她,云月圆没这个胆子。
段氏回过头来,对女儿说道:“以后,你要听母亲的话,母亲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母亲不会害你的。不然的话,你父亲又会像今天一样惩治你了,知道吗?”
“知道了,母亲你真罗嗦。”
段氏对这个小女儿真是无可奈何,脑子脑子不好使,说话又不好好听,会有她吃亏的时候。
几人回到弄春苑,王妈妈早已在等候。
段氏遣了云青秀和云璧珠,这才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王妈妈回道:“夫人,查出来了。厨房的王婆子说,是秋书告诉她二小姐受伤了,至于外院,就不知道是谁说的了。”
她们对内院一清二楚,但是对于外院,毕竟没有完全的权利管控,有些人她们还真不好查。比如云府护院的教头,云府的管家,这些人直接由云珅管制。即便她是当家主母,有些事情也无法打听出来。
段氏也并不意外,“我早知道是倾华那个丫头搞出来的鬼,云府里的下人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妖言惑众。这丫头,以前真是轻看了她,她在咱们面前的那些示弱,都是装给我们看。”
王妈妈不解,“那她现在为何又不装了呢?”
“今天我去桃鸳园,她跟我提到了浮石亭的萤火虫,想来她是已经猜到什么了。她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王妈妈担忧道:“她会不会去跟老爷告状?”
段氏很肯定的说道:“不会,要告早就去告了。这丫头,忍耐力可不小。”
她现在不担心云倾华会不会去跟云珅告状,她是怕这丫头回到京城之后跟老太君告状,那丫头深得老太君喜爱,万一老太君相信了她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王妈妈问道:“那秋书怎么处置?”
“这事老爷已经掺合进来了,就算了吧!让她蹦跶一次,下次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王妈妈想也只能如此。“对了夫人,我刚才去外院打探的时候还听到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负责修缮的管事说,大小姐曾向他打听平阳城哪里有炭火卖,他问我是不是府里的炭火不够用,如果不够用,他可以联系炭商,大批购进。”
段氏一愣,道:“想不到,这丫头还挺能耐的,连外院的管事都勾搭上了。”
“那夫人,我该如何回云管事?”
段氏瞅了她一眼,说:“当然是够用的啊!”
“可是,大小姐那边……”
“这丫头很聪明,知道我是故意断了她的炭火。她找外院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