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看其去势,非但有军情,而且是八百里加急的最高级别。
她与朱成钧对望一眼,这军情来历不难猜,两人都意识到:宁藩,恐怕是终于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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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藩确实反了。
朝廷问责的文书早已发去,方学士亲自撰写,责令宁王来京请罪,一去如沉大海,而到这春暖花开的暮春时节,宁王终于以一面反旗回应了问罪。
展见星与朱成钧走到文华殿的时候,方学士等大臣已齐聚殿中,朱英榕虽未亲政,但这样的消息不能不知会他一声。
这消息来得急,但酝酿得实在是太久了,朱英榕对此也不意外,他小小的身躯坐在龙座上,还撑得住,点头道:“朕知道了。”
但等到展见星得到通传后进去,将襄王派人收买御史陷害朱成钧之事如实禀告以后,他背脊就忍不住往下塌了一块,颤声道:“五叔做的?”
襄王行五,是他正经的亲叔叔,虽然朱英榕打出生没见过,但论亲缘要比朱成钧近得多了。
方学士等还未退去,都露出惊色。
展见星躬身道:“皇上,代王爷已将襄王手下抓住,臣问了两句,但未敢擅专,请皇上下旨,命有司严查。”
朱成钧在旁边补了一句:“御史骂我,我觉得不对,派人盯了几家门户,从一个姓秦的后门处抓到了他。”
他盯官员门户很显然不对,但御史先去招惹了他,还真叫他拿住了把柄,抓到了跟襄王的首尾,在场大臣也无话可说了。
只有大臣疑惑道:“襄王——为了皇上,抹黑代王?”
这弯子绕得怎么样且不说,襄王自己,就有这么高风亮节?
这“大忠”里透出来的味儿,怎么闻,怎么有那么点不对。
展见星含蓄地点了点头:“襄王派来京中的手下是这么招认的。”
她未隐瞒,因为用不着隐瞒,朱成钧未动真格审讯,因为也用不着审,他审出来的,朝臣未必肯服,他不多管,朝臣不傻,自会深究下去。
甚至都不必到动用有司的程度,方学士等阁臣已然满腹狐疑警惕——襄王私自派人进京串联收买御史,本来就是个极越矩的行为,又捡在这时候,幼帝诚然可欺,但想欺他的,到底是代王,还是襄王?
——哦,对了,宁王是确凿要谋朝篡位来欺一欺的。
幼主坐龙廷,便好似手捧千金过市集,甫一迈腿,已引得各方馋涎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尾巴我补一下,还是挣扎一下全勤,钱没两个钱,给自己找点动力,老这么断,不是个事。。
☆、第 136 章
因襄王收买御史案本身涉及了三法司之一的都察院,此案最终交由了刑部与大理寺共同审理。
结果出得很快, 因为从襄王手下最后联系的秦姓御史家直接搜出了一份奏章草本——主要内容为保举襄王进京辅政。
草本里言辞恳切地写着, 像朱成钧这种远房又得了护卫的宗藩是多么危险, 常在君侧,指不定哪日便要效仿了宁王,而襄王这个素有贤名的亲叔叔就可靠多了,值此江山飘摇之时, 正该请襄王进京, 为幼主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又如狼似虎的各王藩们云云。
倘若没有襄王手下被抓那一出, 只看这篇文章, 真是花团锦簇, 又切中时弊,但如今, 自然不消提了。
朱英榕很不开心,不用别人分析, 他已经明白了,襄王这是借参朱成钧之势, 以谋自己之利。简单来说, 就是靠给朱成钧栽罪名,渲染恐怖气氛,等这个气氛营造到位了,把朱英榕吓唬住了,襄王作为先帝嫡弟,就好在朝臣的推举下登场“救急”了。
应该说, 襄王的目的多少是达成了,不过眼下不是朱成钧了,而是他本人这副背后抽冷子阴人明面还要抢占大义的做派,直是让朱英榕背后一寒。
襄王绕这么一圈,手段比宁王要和缓得多,但可怕之处实在毫不逊色。
方学士等人对着这份搜出来的草本都咂舌,天下宗藩的构成不但复杂而且多样,不成器的太不成器,这有本事的,实在也太本事了。
盖了天子御印的问责旨意很快由天使携着去了长沙,这种堪称人赃并获的情况下,襄王偏是挺着只认了半截——也就是他手下招认的那一部分,至于两法司查出来的后半截,那纯属秦御史自作主张,他一心只向帝裔,绝没有什么摄政的妄想,天子若是不信,他可以发个毒誓,保证一生永不踏进京城。
——这毒誓发和没发没什么区别,非诏别说京城了,封地他都不能离开寸步。
但江西已燃起战火,襄王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不管怎样,总是表了忠心了,朝廷虽知不实,为免两面树敌,也只有放弃追究,含糊认了。
这桩案子最终以将襄王严厉斥责一番、涉事御史分别按律处置了结,在朝廷方面,要说实际损失,没有什么,但本已惶惶的人心之上,是又添了一把火。
朱成钧在这时提出要回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