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再降一个过来,于物议上不大说得过去,别地的藩王见了心里也难免要生出些想法——宁王可是成祖靖难时的大功臣,都逼到当道士去了,还不让人过点安生日子,对付了江西的宁王系,下一步又想朝谁下手了?
治大国,若烹小鲜,天子也不能为所欲为,每一布局都要考虑到牵一发而动全身。
朱成钧望着她呆了片刻,忽然往旁边一倒,抓了丝被把脸捂住。
他这个动作毫无预兆,展见星吓了一跳,以为他身上有哪里隐秘的伤处发作了,下意识走过去:“九爷,你怎么了?”
秋果没过去,不但没过去,他还出去了,捂着眼——展伴读明明挺聪明的,那一层层分析,他都听愣了,但傻起来又好傻哦,他家爷那个眼神快烧起来了,他还以为人不舒服。
这其实不是展见星傻,她定了主意以后,有在刻意回避朱成钧了,今天要不是不得不来,也不会来,朱成钧先前所以压倒她质问,就是责怪她一直不来看他。
她刚才说着话,也没怎么直视他,所以并不知道朱成钧的眼神变化,只看见他砰地一下倒下。
“九爷,你哪里不舒服?”她犹豫一下,没有伸手去掀他的被子,只站在床前有点着急地问。
“哪里都不舒服。”
朱成钧把被子掀开一点,露出一双眼睛来,控诉地望着她:“你又不喜欢我,又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不是想逼死我?”
展见星愣了:“我——哪种眼神?”
“非常仰慕我,觉得我又厉害又肯顾全大局,是你喜欢的男人的样子。”朱成钧非常仔细地描述道。
展见星:“……”
她一言不发地向他伸出手去。
朱成钧眼睛亮了,伸手去摸——摸了个空。
展见星迅捷从他身边把自己的草稿拿到了手,然后向他道:“九爷,什么男人?你趴在床上耍赖的样子,至多只有八岁。”
然后她在朱成钧从陶醉变作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忍住满腔笑意,昂然转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的大纲里,这俩应该决裂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决裂是决不掉的,硬来反而崩,认命把方向盘交出来,让星星和小九带着我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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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勾一个本章心绪:
星:可以一天下十八遍决心,但不能真正拒绝你。
九:就是八岁,不能更多了——但只在你面前。
☆、第 107 章
展见星的文书在两日后写好了。
她这回没越级行事, 按部就班地向上呈报给了抚州府, 新任抚州知府才来不到半年, 对治下的情况刚刚熟悉, 一看,一个头变作两个大, 两个郡王神仙打架,是他一个小小知府掺和得起的吗?硬着头皮往临川郡王府走了一趟,朱议灵自然绝不承认,他就拿此当了回话, 补上两笔,然后以 “兹事体大, 不能擅决”为由,直接往上报到布政使司去了。
布政使司看罢,派下官员分别询问了朱成钧与朱议灵一回, 见两方各执一词,便表示也不能决,又往京里上报去了。
这未必是官员们都不负责任亦或是其中有人做了什么手脚,宗藩们闹家务,和民生没多大相干,地方官员犯不着沾染, 让皇帝去判决最好。
朱成钧对此无所谓,他并不指望谁给他做主,该做的事,他早都做完了。而这么一层层报来报去, 半个月一晃过去,他的伤也养好了,为了给予朱议灵压力,他仍不出门,叫人弄个椅子抬着,把他抬到校场上去看仪卫们操练。
这个校场比代王府的小多了,不过他的仪卫也就两百多人,凑合排布得开。
朱成钧从前没上心,领着仪卫们出去溜达一圈看出来了,他这些手下不只是废,是非常废。
那就该练练。
孟典仗怎么练他的,他就怎么练仪卫,至于仪卫们身体素质及年纪都跟他少年时不可同日而语,他不管,就这么练,三天一过,把仪卫们练得哀鸿一片。
有仪卫不服,朱成钧也不生气,也不骂人,要过兵器来,坐着和人打,把不服的仪卫打到服,连滚带爬继续去练。
王鲁以探伤的名义来过一回,带了许多礼物,在校场边上晒得汗如雨下,回去就凛凛然向朱议灵进言:“王爷,我们得抓紧了,崇仁郡王于府中苦练仪卫,显见暗恨在心,对这次遇刺,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展县令那边,他的上书已经往京里转呈了,倘若派了钦差下来,就麻烦了。”
朱议灵把一瓣啃得七零八落的西瓜丢开,抹了把嘴,才开口:“你慌什么,我代王家堂兄那府邸,就像个筛子一样,处处漏风,要查他,能费多大功夫。”
王鲁有点不解地道:“那王爷至今没有动手,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