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忙提醒道:“就是在下年后送来的——”
“哦。”朱成钧才点了下头,“挺好用的,不用换了。你要见一见吗?”
“这——”王鲁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见当然是想见的,但送出去的人,又是郡王的内宠,他说要见,不合适。不见,机会摆到眼前来,又有点舍不得——
朱成钧转脸去看展见星,展见星让这一打岔,忍了笑,吩咐一个衙役:“你去郡王府,把铁牛和大刚叫来。”
衙役答应着去了,王鲁的表情空白了一下:“什么铁、铁牛?”还有大刚?
“就是临川王叔送我的人。”朱成钧告诉他,“他们现在改名了。”
……
王鲁这一份心情是不必说了,而等到从前的香儿玉儿现在的铁牛大刚真的来了,他五官差点散架,鼻子眼睛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安排好。
别说,两少年还真更配现在的名字,各穿一身短褐,头上乱糟糟扎着一个圆髻,脚下蹬着麻鞋,脸灰扑扑的不说,伸出来行礼的手似乎连骨节都粗大了一圈——
这才不到两个月!
现在这模样再要登台唱戏,能直接让客人把台子掀了!
王鲁差点晕过去,结巴道:“郡、郡王爷——”
什么好用,他还遐想了一下,闹半天真的是用——直接当成苦力用了!
朱成钧泰然自若:“怎么了?那些征来服徭役的百姓都回家去种地了,我这里正好缺人手,王叔给我送的这两个人笨是笨了点,什么都要现学,不过肯干活就不错,你回去替我谢过王叔。”
王鲁脑中嗡嗡乱响,下意识又去看“铁牛大刚”,两少年老老实实的,并未如他预想的对他露出什么求救的眼神——难道干苦力还是什么好差事吗?
他不看还好,这一看,铁牛倒有点担忧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向他道:“王先生,我们在这里都很听郡王爷的吩咐,请先生和王爷放心。”
王鲁恍惚道:“你们——”
一个“为什么”含在嘴里不好问出来,这不是能用忠心解释的事,他们不但没怨言,还怕他提出来把他们换走!
展见星看两少年情状可怜,叹了口气,出面道:“王先生,你觉得做活辛苦,但是大好男儿,以色侍人便不辛苦吗?他们从前只是没得选罢了。”
大刚怯怯跟了句:“——学戏也很苦的。”
冬练三伏夏练三九,一句不对师傅吊起来打,还不如在工地上,天天累到筋疲力尽,回来横七竖八倒头就睡的好。
王鲁:“……”
他能说什么?临川郡王能送人,还能管得着别人怎么用不成。
朱成钧还问他呢:“王叔那里要是还有人送我,我也可以要的。”
王鲁连忙摇头,因为摇得太快,险把脖子扭到:“——没有了,没有了!”
谁有这么些人给你当苦力糟蹋!说完他才觉得太不客气,勉强补了一句,“郡王爷既然觉得香儿玉儿可以使唤,那就够了。”
朱成钧纠正他:“是铁牛大刚。”
两少年在旁一齐点头,看来还挺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朱成钧看见当初的香儿玉儿怎么辣的眼睛,王鲁就是差不多的感受,他跟着临川郡王为幕,自认也是很有几分鉴赏能力的,好好的如玉少年叫糟蹋成了这样,他都觉得不忍心看,很快告辞走了。
铁牛大刚两个看他走,才松了口气,见朱成钧没别的话,行了礼,也回去郡王府继续干活去了。
展见星叹了口气。
朱成钧奇怪道:“你发什么愁?”
展见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不是发愁,朱逊烁闹这一场,还不至于叫她怎么样,她还有心情配合朱成钧叫来铁牛大柱两个作弄王鲁。
她的叹气,源自感叹,是有了对比以后,更加发现朱成钧与他那些亲戚的不同,他古怪里有一种天然的高洁。
即使他自己从不觉得,更不标榜。
“好了,我知道了。”
展见星回过神来:“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想夸我。”朱成钧翘了下嘴角,大堂里还有别人在,他没再说什么,说完就心情很好地走了,春风拂在他背上,他的背影看去也如春风般轻快。
展见星:“……”
她摇头失笑,太熟了就是这点不好,有的话她憋着不说,他也能知道。
有时想一想,如果这种日子能继续下去,那也是很不错的,升不升官都不要紧,她就在崇仁县里庇护这一方百姓,与朱成钧做个邻居,守望相助——他要是能切断对她的糊涂心思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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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朱逊烁退走以后,崇仁暂时恢复了平静,但东乡县整个人仰马翻。
朱逊烁得了匠官,下一步就是要抓徭役盖王府,他不管什么青苗不青苗,他奉圣旨来的,那东乡就应该帮他把王府准备好了,百姓种不种田关他什么事?种不起更好,把地投给他做佃户嘛。
圈钱这事,宗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