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那里,好像他做什么都可以……他因此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他没觉得有任何不对,有什么问题呢,就是他想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想得不行,却就是伸不出手去,好像碰她一下都是亵渎。
他要尊重她,不能胡来。
要小心一点,好好待她,不能把她吓跑……朱成钧在心里郑重地告诉着自己。
他想先跟她说说话。
“你——”
朱成钧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然后霍然睁开眼,他醒了。
这种像是从高处坠落的感觉不太好受,他望了一会帐子顶,才缓了过来。
与以往不同,这回他身上很干爽,万籁俱寂中,他心里也清醒无比,连梦里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像一道惊雷,无声在他脑中响彻。
“他”连头发都跟他不一样,那么细软,他是怎么昏了这么久的头,被他蒙在了鼓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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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作为一县主官,展县尊的自由权其实挺大的,找个身体不适的借口,就可以暂停衙务几日,退居后衙“养病”。
然后她就从后角门悄悄溜了出去。
衣裳留在朱成钧那里,她没带走,今天仍要过去换装。
朱成钧已堵在大门口等她了,一见了她,目光奇异,口气斩钉截铁:“你不许去。”
展见星被他堵得愣住:“什么?”
“想别的法子。”朱成钧不容反驳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许去。”
“九爷,你是不是怕我有危险?”展见星莫名其妙,又试图劝说他,“没时间想了,你别担心,有你带人在后面保护我,我都不怕,你也不用担心。”
朱成钧一时不说话了。
“其实,我有点怕。”展见星想了想,倒说了实话,“但我怕也得去,我是崇仁县令,俸禄取自百姓,爱民守土,就是我应尽之责。”
——你就眼睁睁看他淹死吗?
这一句曾经的质问在他脑中回想,与此刻面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从来没有变过,永远这样坚定。
朱成钧沉默着,他有许多想说的话,有无数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他只说出了一句:“——你就是不用怕。”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决定还是尊重一下九爷的智商。
所以就掉马啦。
☆、第 91 章
东来巷。
赵氏的家在巷子最里面。
门关着,里面没什么动静, 似乎主人家还睡着。
旁边围墙不高, 墙下摆了几个花盆, 盆里没种花, 种了些葱蒜之类, 此时左近刚好无人,展见星估算了一下,快速把两个花盆摞到一起, 然后巴着墙就往里爬。
她这项本事比朱成钧差多了,但她不怕惊动人, 动作也不需轻巧,落下来的时候砰一声,很快从屋里传出一声:“谁?”
展见星跟跑出来的小丫头对了眼, 没着声。
小丫头拍拍胸脯, 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太太,是个姑娘。”又问展见星,“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另一个身材矮壮的妇人这时候也出来了,穿着身酱黄色褙子,梳着光溜溜的圆髻, 髻旁对称插了一对银钗, 眼睛细长,很精明地把展见星打量着。
展见星仍不说话,往墙边退,做出想再度翻越要逃的样子, 但是墙里面没有花盆,她能跳下来,翻不出去,努力了一下以后,只好“尴尬”地缩在那里。
妇人赵拐子的目光在她手臂伸直了以后更显出来短一截的衣袖上扫过,精光一闪,过来拉她:“姑娘,你是谁家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别怕,来坐下,和婶子说。”
展见星迟疑着又似乎走投无路地被她拉进了屋子,但站着,不肯坐。
赵拐子也没勉强她,柔声细语地道:“你叫什么名字?婶子看你眼生,不是这附近的人,这大白天的,你怎么翻墙进来了?”
她一口一个“婶子”的自称,又好像很照顾姑娘的自尊,绝口不提什么不好的字眼,展见星不擅演戏,拿捏着低声道:“——我以为里面没人。”
赵拐子笑道:“对,前一阵我是不在家,只有我这个小丫头在,她要看门守户,一般不往外头去。你还打听过了?”
她见展见星又沉默了,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着恼,很有耐心地继续道,“你别不好意思,婶子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遇见了难处,虽然你没从正门进来,婶子也不怪你,你一个姑娘家,还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恶事不成?”
说着,又叫小丫头倒茶来。
她这样可亲,展见星终于被“打动”,低着头道:“是我不好,我在家里活不下去了,逃出来,想找条活路,但我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她说到这里,赵拐子点了头:“我一猜就是,你这么个大姑娘,该着嫁人的年纪了,是不是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