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又整理了一遍元安的仪容,元安早起在驿站时就装扮一新,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手持一柄金丝织锦孔雀羽扇,扶着方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小茴不知怎的,下车时突然重重捏了一下她的胳膊,就连方嬷嬷都停顿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元安不敢扭头去看,心里暗暗猜测,莫不是这舜皇的长相不堪入目,把小茴和方嬷嬷都吓着了?
元安双手持扇,挡在脸前,在方嬷嬷和小茴的搀扶下朝舜皇走去。
元安元安垂着眸子,还没往前两步,就看到一双黑色描金的靴子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元安愣了一下,听见对面一阵窃窃私语之声,舜皇自己跑过来了?
元安依礼用扇子挡着自己的脸,自然看不到对面是谁,但是从他穿着的龙纹靴就知道,是舜皇无疑了。
按照舜国的礼仪,应当是由元安一步一步走到舜皇面前,然后俯首行礼,以示尊重夫君之意。但是舜皇自己跑过来的,可不是她违礼不尊重未来夫君。
元安持扇微微福身,刚俯首,就被舜皇扶着手阻止了。
舜皇的手碰到元安的手时,元安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若不是有方嬷嬷和小茴扶着她,她可能已经踉跄着后退了。
这人……究竟是谁?
元安很想不管不顾丢了扇子看个清楚,她觉得自己一定认识面前的人!
“元安郡主是朕诚意求娶来的皇后,当与朕并尊,不必如此多礼。”
舜皇的声音十分轻柔,但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在元安耳边,她手里的扇子剧烈颤动,她就算死了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元安深深吸了两口气,缓缓放下扇子,看向那个在自己梦里无数次出现的男人。
“余公子……”
元安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还活着?”元安想伸手去碰面前的人,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手动了一下,就被方嬷嬷按下了。
元安恍然回神,惊觉自己是在舜国大都城门前,面前的人是舜国的新皇!
元安先是一片空白,然后心中生出一阵狂喜,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没死!他还活着!
紧接着便是被欺骗的愤怒,她觉得脸上有些痒,触手确实一片冰凉,这才发现自己当着舜国文武百官毫无仪态地涕泗横流。
庒玉郎、余浪、舜皇。
元安心中的怒火几乎要从胸口喷涌而出,她愤愤地看着面前的人,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第96章 第 96 章
大都百姓这几日议论最多的就是新皇的大婚, 相传那日尧国的元安郡主踏云而来,恍若神仙妃子, 在城门口惊鸿一现, 便被新皇亲自迎入朱雀宫。
其实按理来说, 帝后尚未举行婚礼,元安郡主应当先住进驿站,等到大婚前夕才能入宫, 但是皇上非说驿站不安全, 不顾礼部尚书的阻拦,执意将元安郡主迎入朱雀宫待嫁。
礼部的蔡尚书是三朝老臣了, 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一坐就是二十年, 满朝就他资历最老, 但是一个三朝元老能在礼部待几十年不挪窝, 可想而知其人是如何迂腐,他几乎是日日到紫宸殿里报道,一天数次谏言, 请皇上将元安郡主挪出内宫, 待到大婚前夕再接进宫里。
皇上当然不肯,但是又不能直接驳斥蔡尚书的谏言,人家以礼服人,他这个皇上也无可奈何,但是要他把元安送出去, 那是万万不行。
要不是元安如今对他不理不睬, 他恨不得日日和心上人独处, 还送出宫去?想都别想!
提到心上人他就一把辛酸泪,元安那日在城门口痛哭后,到如今都半个月了,还对他不理不睬,而且还以未婚夫妻婚前不宜见面为由避而不见。
未婚夫妻不能见面,怎么奕王和曹家二姑娘就能天天手拉手到处吃喝玩乐?
他倒好,费了这些功夫才能与元安成婚,结果到现在别说一起策马同游了,连手都没有碰过几次!
余浪,如今该改口叫庄煜了,他日日在朱雀宫前徘徊,看着朱雀宫紧闭着的宫门,恨不得上去挠两下。
想从元安的贴身侍女下手吧,小茴和春桃一见他就直冷笑,说话也是不阴不阳,庄煜被嘲讽了还只能微微一笑,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谁让他隐瞒在先,心虚之下,连两个侍女都不敢得罪,生怕她们在元安面前给他穿小鞋,那他想抱得美人归就更遥遥无期了。
庄煜心里抓狂,面上却无表情盯着朱雀宫紧闭的大门看了许久,然后又面无表情地回了紫宸殿。
庄煜的贴身内官叫福旺,本是伺候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担心孙子初登皇位,身边没有贴心的奴才伺候,便把自己使唤了好几年的内官送去伺候庄煜。又想到孙子从小受苦,几经磨难,便将内官的名字改成了福旺,希望能给孙子添福添旺。
福旺本来只是太皇太后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靠着一双极会看脸色眼睛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