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暖融融的,屋里的火龙烧的十分旺,等元安看到躺在床上的沈惠时,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二表哥和宝珠果然不是那种会故意苛待沈惠的人。
沈惠躺在床上,虽然脸色有些不好,但是并没有多少病色,从面上看不出沈惠生病了。
元安坐在距离沈惠三尺远的绣墩上,对沈惠笑道:“书雪着急忙慌和我说惠姐姐病了,如今看惠姐姐精神尚好,我就放心了。”
沈惠顿时泪眼朦胧,楚楚可怜抹着眼泪哭诉道:“我如今不过是数着日子熬着罢了,有什么好不好的。”
“惠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元安接过书雪端过来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茶香悠长,是好茶,元安将茶盏放在书雪手里的托盘上,对沈惠微笑道:“惠姐姐穿的用的都是好的,可见二表哥待惠姐姐十分优厚,惠姐姐何必自己钻牛角尖?”
沈惠苦笑一声:“我一个弱女子,守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的夫君不待见我——”
“惠姐姐,”元安打断沈惠的话,提醒道:“惠姐姐当心说错话,你该唤奕王主君才是。”
只有被奕王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奕王府的曹宝珠才有资格唤奕王夫君,按礼,沈惠只能唤主君。
沈惠脸色一僵,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她本以为元安会看在自己是她堂姐的份上给她留几分面子,可是没想到元安竟然言辞如此犀利,直接揭开了她的遮羞布,让她不得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元安看着沈惠脸上露出熟悉的不甘,微微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般下沈惠的面子,可是她却不得不提醒,沈惠若是早早就看清自己,听卫老太太的话嫁给新科进士,就是堂堂正正的官夫人,也不至于被奕王利用了还不自知,若她还不看不清形势,只怕连如今这样平静的活法都保不住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元安最后一次提醒沈惠:“我知道惠姐姐来找我做什么,惠姐姐所求,我万万不能应,一来我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有未出阁的姑娘掺和别家内院之事的?二来我是奕王的表妹,这世上更没有当表妹的插手表哥妻妾之事的道理。”
元安不等沈惠说话就起身,最后劝了沈惠一句:“二表哥和宝珠都不是那种会苛待妃妾的人,只要你安安分分,至少还有安稳日子可以过。”
若是不安分,二表哥也不是那种会无脑容忍的人。只是这句话元安没有说出来,她想沈惠应该也明白。
元安出门前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惠扑在被子上哭泣,这次哭得倒是真情实感。
元安走出沈惠的院子,觉得心里十分不畅快,沈惠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却把自己一辈子算计完了,听说那位二甲的进士十分有才干,就连太子都注意到他了,只等着放出去历练几年,若是表现得好就要调回来。
这些是沈明堂和元安闲聊时说的,沈明堂说这些时还十分替沈惠惋惜,她若是乖乖听卫老太太的话,不要几年她就是身负诰命的官太太了,如今虽然也有品级,却终究是妾室,还是个有名无实的妾。
元安只盼着沈惠能想通,奕王府不是沈家,没有卫老太太庇佑,她还要作妖,奕王断不会饶过她。
元安刚回到沈家,还没从车上下来,绿萝便急匆匆冲上来,对元安道:“郡主可算回来了,舜国的使臣已经入宫了,娘娘也去了,临走时让我在这等您,说您如果回来就回自己院子里,这几天都别出门了。”
元安扶着小茴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对绿萝笑了笑:“辛苦绿萝姐姐了,我知道了。”
绿萝陪着元安往许闲斋走去,一路上还愤愤不平骂舜国新皇无耻,拿尧国和虞国战事做要挟云云。
绿萝正骂在兴头上,一回头却发现元安停在身后发愣,绿萝忙回身唤道:“郡主?”
元安回过神,垂下眼眸看着手腕上价值连城的玉镯,听说这是南疆来的贡品,虽然比不上舜国脂玉贵重,但也是十分难得珍品,太后眼都没眨一下就给了她,这一只玉镯够多少百姓吃饱肚子呢?
“父亲和曹世叔什么时候出征?”元安突然问道。
绿萝忙回道:“听国公爷说边境局势紧张,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元安深深叹了口气,自古以来,哪场战役不是白骨累累,血流成河?若是两国真的开战,会死多少将士?他们又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
元安举目四望,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她身为大尧郡主,受父母和百姓恩养多年。
以天下养,当以身为天下。
☆、第94章 第 94 章
今日沈明哲和沈明堂难得在家里, 元安让膳房做了一桌丰富的晚膳, 和沈明哲沈明堂以及秦氏在花厅里静静等着长公主和沈国公回来。
秦氏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松红色镌花椅上, 垂着眼眸的元安,莫名觉得元安今日十分不对劲,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沈明哲, 发现沈明哲脸色十分难看,她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她有预感,今晚可能要出大事了。
直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