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极了。
“我别哪样?几瞬之间,我曾经的姆妈、妹妹便不再是我的亲人,突逢巨变,孤家寡人一个,你让我如何?”
“我说你三番五次领我去二姨那,合着是有目的的?唐皎你真是长能耐了,连我都骗!”
一腔热血的爱国青年,梗着脖子如同一只张着翅膀的斗鸡,说出的话,又臭又难以入耳。
张若靖抬腿将唐皎护在身后,自己一人直面他的怒火,“她会知晓此事也全是我告诉她的,我着实心疼干妈想亲近你们又不得章法,她不是在外吃喝玩乐,过得极累……”
“你算老几?我们家的事情用得着你指手画脚?唐皎,你给我出来。”他上前打算绕过张若靖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还未靠近,就听张若靖说:“我是你哥!干哥。”
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悉数不见,站在唐皓南面前,如同一座沉默稳重的山,带给他层层压力。
“你看看你身后那两个偷偷抹泪的女人,一个生了你,一个养了你,再看看你刚才大吼大叫的女孩子,那你跟你生活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妹妹,唐皓南,你冷静一点。”
“大家都在照顾你的情绪,但我觉得你是个大人了,该扛起照顾这个家的重担,你的父亲如今还在不停骚扰,企图争夺家产,你的妹妹婚约至今未解除,你多一个照顾你的姆妈不好吗?”
他一句话比一句话重,惹得唐夏茹忍不住出声打断他,“若靖,你别逼他。”
唐皓南回头去看他的姆妈,眼睛上就蒙了层雾,又看向一脸期待瞅他的唐夏茹,想挤出个笑容都失败了,“抱歉,我不能接受。”
说完,他绕过张若靖和唐皎,头也不回,带着一股劲飞快地骑上自行车。
任由身后众人呼喊的名字,也充耳不闻。
“皓南!”若不是唐冬雪的搀扶,唐夏茹差点跌坐在地,她几近慌乱,哪有什么胸有成竹,“冬雪,他是不是不认我?”
唐皎转身就要去追,却被张若靖拉住,一个趔趄向前倒去,他伸手一栏,后背撞在他胸膛中,如同被他拥在怀里,好在只有一瞬,她尚未来得及感应他便放开手。
“你知道他去哪了,就追上去,现在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小姑娘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我会派人跟着他的,给他些时间让他想想。”
唐皓南骑着自行车,脑子里纷杂一片,横冲直撞也不知道骑到哪里,夜空星光点点,就像此时他暗淡的心。
眼前模糊,一个没注意他撞到个人,车子连他翻倒在地,躺在那人身侧。
“哎呀,我说你骑这么快,没长眼睛啊!”
那人手里东西撒了一地,却是一包包的烧饼,还冒着热气,她坐起来检查伤口,“撞人的,别躺地上不吱声,我脚崴了,你必须得赔我医药费,送我去医院。”
唐皓南躺在地上,凉气直往身体里钻,脑子轰轰轰,根本听不见她说话。
他抬起一只手覆在眼睛上面,有凉凉的液体流下。
一颗短发绒毛脑袋出现在他正上方,盯着他仔细瞅,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哥们,我也没说要讹你,你哭什么?”
远处的喧嚣仿佛同他们两人没有关系,张小艺嘴里嘟囔着见鬼了,没好气地拍拍自己身上沾的泥土,“行了,我看你这身衣服也是个大学生,撞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别在那装了。”
她扶着墙站起来,将撒落一地的烧饼捡起,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回头望去,见唐皓南还躺在原地,又折了回来。
想了想,蹲下身子,手里拿着一个烧饼凑到他面前,“喂,给你个烧饼吃,有什么天大的事都得填饱肚子再解决。”
见他不拿,她把烧饼强硬塞进他另一只手里,热乎乎的烧饼捂暖他冰凉的手心,传进四肢百骸,耳中还有那人啰啰嗦嗦的声音。
“别躺在地上了,这季节你在这睡一晚,明早不是给巡捕房添麻烦,又多个冻死街头的。”
“对,对不起。”他哽咽出声,在她搀扶下缓缓坐起。
张小艺被撞的一肚子气,在看见他这张泪雨朦胧,带着楚楚可怜的“小白脸”时,彻底烟消云散了,她摸摸自己胸口,这里跳的有点快。
低咳两声,“对不起就算了,我这脚崴了,你得负责啊!别的不说,我这些烧饼还没送呢,都因为你,那些孩子饭还没吃上,不如,你送我去发烧饼?我看你好像也不知道去哪?”
唐皓南克制自己,用手擦去泪珠,眼尾那抹红,就映进了张小艺心里。
他这个状态,张小艺哪敢坐在后座,让他带,不过却觉得这个男生能在自行车上放一个软垫,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哪像她大老粗一个。
“你这垫子倒是还不错。”
他低头去看车后座,那里的垫子上面现在放着一摞烧饼,他扯扯嘴角,“原本是为我妹妹安的,她娇气,觉得后座太硬。”
说到这,他又一脸丧,惹得张小艺不敢再开口。
两人相撞地方距离“三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