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一直在称赞中长大的伊丽莎白可能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冤枉,知道什么叫内疚。
她用手帕擤完鼻子,将其偷偷藏在随身的小包里,问道:“喂,乡下佬,你为什么帮我?”
“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伊丽莎白竟然还认真想了想,确定之后才摇摇头。
“所以我为什么不帮你?帮你拿个作业举手之劳的事情,难道我就非要看你出丑,看你被教授重修,你才觉得好受?”
唐皎打了个哈欠,好困。
“那,那我平日里对你也不好,你也可以不帮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伊丽莎白的嘴上已经可以挂上油瓶。
“原来你还知道你对我不好,”她侧过身子伸手撑脸,“公主殿下,我最后一次向你强调,我不叫乡下佬,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唐皎。”
“你再叫我乡下佬,小心我不给你面子!”
从住进宿舍,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伊丽莎白才被唐皎解围,见过各种人的公主殿下再一次确定,唐皎和其他人的不同。
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都那样甜美,是的甜美,像她喜欢吃的小甜饼。
黑色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身后,据说她们华国,女子成婚后要将头发盘起来,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真的,岂不是可惜了,再也见不到她黑发飘扬的样子了。
伊丽莎白开始觉得自己这个贫穷的舍友,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喜欢她了。
真羡慕和她时常写信的未婚夫,竟然能得到小甜饼的青睐。
已经对唐皎改观的公主殿下觉得,只有那些拥有爵位的贵族公子才配得上小甜饼,她要不要为小甜饼做个媒,穷困的未婚夫有什么好的?给他笔钱,让他去娶别人好了。
熟睡的唐皎不知道伊丽莎白的心理活动,在即将期末考试的时候,她收不到张若靖的来信了。
英国和华国距离甚远,等信邮到时,她一般看到的都是张若靖上一个月给她写的东西,模糊的时间概念在频繁邮信中,彻底消失了。
平均每周都会收到他一封信,知道他的近况,家里的情形,而她也养成了收到信就回信的习惯。
她已经积攒了四封信,就等着他的来信,好直接将信邮回去,可她没能等到。
整整一个月,她一封信都没收到。
不管是张若靖的,还是姆妈二姨的,一封都没有,她像是被抛弃在了英国,华国的种种事情她都不知道。
而她去问张小艺,张小艺也说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没收到父亲和唐皓南的信了,她只能将信邮走,告诉自己,只是信还没到,再等等,会有的。
可她左等右等还是没能等到信,甚至不知道她的信他们收到没有。
她直觉徽城出事了。
张若靖会不会有危险,是黄四龙卷土重来了吗?
上课不能集中精神,几份作业都被打了及格,这对一直拿最优秀成绩的唐皎而言,简直不能想象。
对此有最直观感受的当属伊丽莎白,好好的小甜饼,一下子瘦的跟皮包骨一样,反倒引起了她的恻隐之心。
在唐皎从心理医生那回来的时候,一直等着她的伊丽莎白开了口,“喂,唐皎,你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如果是担心学费的问题,我可以资助你上学。”
说完这句话,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毕业工作后要还给我。”
唐皎被心理医生开解,心情已经好了大半,听见伊丽莎白掩藏在话里的关心,牵强的展露给她一个笑容,“多谢公主殿下,我的学费足够上学,我只是有些担忧家里人的安全,他们已经许久没有给我邮信了。”
伊丽莎白拍拍她旁边的沙发,“小甜……咳,那个唐皎,你过来,我们好好聊聊,多大的事情,实在不行,你可以请假回国啊,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你们平民比较穷,出不起船费。”
被她懊恼自己说错的模样给逗笑,“您准许我坐在您的沙发上了?”
刚到宿舍时,伊丽莎白还要给唐皎立规矩,将宿舍一分为二,被唐皎用不会踏入客厅和厨房拒绝了。
自从帮了她之后,她对自己的态度就有所缓和,此时都能让她坐在沙发上了,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伊丽莎白瞥了一眼唐皎,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和风度,“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见你精神不好,才准许你坐下的。”
异国他乡,周围都是格格不入的洋人,唐皎承口是心非的伊丽莎白的情,将自己埋进沙发中。
公主殿下何时做过开解人的活,哒哒哒奔向厨房,拿出一瓶红酒,给唐皎倒上一杯,“我真是吃够了食堂的饭菜,而且我也不会做饭,唐皎你要是想吃家乡菜随便用厨房,我可以让管家每周都在厨房备上新鲜的蔬菜瓜果。”
紧接着,她又描补一句,“这绝对不是跟你好的意思,只是看你可怜!”
唐皎举杯轻轻碰了下伊丽莎白的杯子,都能让她使用厨房,这样就非常好了,“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