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喊, “去孤儿院,那里防御设施好!”
“不要乱跑,抱头蹲下!”
黑云压城,轰隆隆的战机从头顶飞过, 投下一颗炸弹, “嘭”炸响在她眼前,无数人湮灭在火光中。
血泪流出,她蹲下身子死死抱着自己膝盖, 如小兽般呜咽出声。
一声焦急的“唐皎”,带着金光冲破禁锢抵达她的耳边,她伸出一只手接到那道光,周围场景一变,她从梦中惊醒坐起。
额头上掉下一个热毛巾,张若靖半坐在她床边,见她醒了松口气,“可是做梦魇着了,来,喝口水。”
唐皎呼吸急促,双眼之间没有焦距,凭本能接过温水大口喝了进去,“咳,咳!”
喝得太急被呛着,一张脸被憋得通红,口中的水被她悉数吐在地上,就连张若靖的裤子也没能幸免。
她趴在床沿边,边咳边掉泪,绝望中的心悸久不能平复。
“慢点,慢点,”他毫不在意自己衣服沾染上了她的口水,为她拍背顺气拿走水杯,“梦到什么了?没事,没事,我在呢。”
喉头被死死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若靖拿起掉在被子上的毛巾,放进铜盘中重新投了一下,将毛巾放在自己手上盖在了唐皎的脸上。
她现在还是头向下的姿势,为了不让毛巾掉下来,他避过她的鼻子,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柔情,为她擦了把脸,将泪水混合着的鼻涕都擦在毛巾上。
也不恶心,又用水投了一遍,这番三次后,才将她身体放平,将其轻轻糊在她脸上,语气出奇的温和,“好受些没,不过是个梦,梦里都是假的。”
唐皎伸手捂住脸,手下就是温热的毛巾,任它吸收干净泪水,将所有悲戚通通收回,心里有一种声音,那些梦中的画面都是前世真实发生的。
体温偏高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似在哄她。
她吸吸鼻子,狠狠擦了一通脸,将毛巾递给守在一旁的张若靖,“我没事了,就是做了一很真的梦。”
他体贴的没多问,只是拉开了窗帘,外面是一片无际的白原,白得刺眼,荒无人烟的空旷让她心情平静下来。
“中午了,吃点饭吧。”
翠妮端来从火车上买来的饭菜,她沉默不语地跟张若靖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安静的她以为张若靖什么话都不会说,直到他突然说道:“其实你没必要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要知道人是群居动物,想要达成目标,我们可以选择其他的突破口,甚至给予重利,让他人为我们办事。”
她攥紧筷子,炒白菜落在小碗里,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他笑笑,将菜中肉片挑出来放在她碗中,眼中是很认真的神色,“我听到你梦中叫唐皓南和黄依然了,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你可以找我帮助……
但是他没这样说,“唐皎你不是神仙,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吗?”
“你聪明、机敏、总想将事物做到做完美的地步,但这本身就是错误的想法。”
这是在关心她?
她直视张若靖,这一刹那的无伪装令他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仿佛这样的唐皎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平静淡然之下,是一片龟裂的焦土,可那裂缝的土壤里,却冒出了一根根绿苗,这是她重生回来后做了一件件事情积累下来的信念。
“可我想尽自己所能去挽救。”
他倒了杯水,眸中神色她读不懂,“是啊,这才是你,快吃吧,一会儿饭凉了。”
她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火车上的时间漫长到以为这就是地久天长,可总有到达终点的那一刻。
再一次踏上繁华的上海,浮华背后隐藏巨大的危险。
张若靖依旧是那一身下人的服饰,低着头弓着腰走在唐皎身旁,能从他拎着皮箱的动作看出,他表现的有多么慌张。
灯红酒绿映在几人疲惫的脸上,他一马当先叫了三辆黄包车,自己跟在唐皎身侧跟着黄包车跑。
唐皎都不要侧头,他就在她身边,粗重的呼吸为她提供安全有力狭小空间,她不忍他这样跟着,“你把行李给我吧?我拿着。”
他笑出一口白齿,懦弱地摆手,“不用,不用,多谢小姐体恤,小的体力好。”
她叹出一口,果然是惯会演戏的人,装个下人都这么像,
到了旅店,副官亲自去开.房,张若靖寸步不离唐皎,直到房间门口才分别,“晚上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联系唐皓南,我和副官的房间就在你们隔壁,晚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们。”
“放心吧,没事的。”
等唐皎带着翠妮关上房门,张若靖才和副官回了房间。
不管翠妮是如何大惊小怪,这间旅店设施多么好,她揉着酸痛的肩膀简单洗漱一番就沾上枕头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白天做过噩梦了,一觉睡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