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知道了吗？”
隆双脚架在车内的方向盘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稍后吐出一圈白色的烟圈，慢慢消散在雾气之中。
“我曾是警探的过去。”他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像是在讨论别人的生活，语气里满是淡然。
而站在车外的克瑞斯拉门的手一顿，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隆也认识那个囚犯。
他扫了眼靠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心底想起了刚刚的那个囚犯，那个谈吐、礼仪都堪称标准的大光头。现在看来，不仅那个男人还记得隆，隆也记得曾有一面之缘的对方。
这倒也好，能问清楚一些事情。
克瑞斯坐了下来，打算开口问一些问题。但这时，跟在身后的莉亚先发声了。克瑞斯只好合上嘴，静听莉亚的话。
“隆先生……”莉亚相比之前要大胆了许多，她站在车外，眼神不复最初的躲躲闪闪。
“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出了一些差错吧……”隆淡淡回答着，听起来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牵扯太久。
但莉亚并未停下来，她紧盯着对方，牙齿轻咬着下唇，露出了与柔软的样子相异的坚定的眼神。
“您能告诉我们吗……”红唇一张一合，女孩将克瑞斯也拉到了队伍中。
“或许我们可以帮你……”说话间，她的目光看向克瑞斯，求助的眼神看得对方不禁苦笑。
这丫头。
克瑞斯硬着头皮，他看了眼对方热切地目光，只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女孩的请求。
不过，他对这个问题的结果并不抱有太多希望。克瑞斯扶着额头，他能感受到隆的无奈。
而坐在一边的隆坐在远处沉默了下来，他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
“唉……”隆叹了口气，不知是为莉亚的纠缠不休，还是真的回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很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那也许是十分痛苦的回忆。
克瑞斯摇了摇头，打算打断莉亚的询问。
然而，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隆并没有因此生气或是恼羞成怒。他用手指抖了抖烟蒂上的烟灰后，重新拿起来放在口中，沉闷地吸了一口，并没有答话。
沉默了许久后，隆终于开口打破了平静。他望着莉亚，发出来自心底地笑声：“你和她还真像。”
另外的两人随之一愣，克瑞斯为这突然的一句感到奇怪。他像是重新认识对方一般，打量着笑起来的隆。这个硬汉自见面时就一直是沉默寡言，别说是笑，见他说话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然而现在，克瑞斯注意到对方的笑声中透着莫名的悲凉。
这个问题有些过头了。
克瑞斯深吸了一口气，能把坚强的硬汉逼成现在这样，那种回忆必定是充满了痛苦。
他拉着莉亚，摇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再问了。接着，神父吐了一口气，岔开了话题，将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隆，”他看到隆的视线忘了过来，他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道：“你听说过根或者是元细胞吗？”
“根？元细胞？”隆明显得一愣，经克瑞斯这么一打岔，他的注意力从过去的回忆中转移出来，陷入了沉思。
他口中念叨着这个熟悉的名词，模糊的记忆告诉他曾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但具体的内容却又像蒙上了一层纱布，看得模糊不清。
元细胞，元细胞。
隆的脑海里反复跳出来这个词，他皱了皱眉，想到了学生时代曾在课本上见过的干细胞。
这两个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他猜测着将这两者画上等号，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认为克瑞斯记错了，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是干细胞的话，具有分裂、分化能力的细胞不就是干细胞吗？
想到这里，他望了眼克瑞斯，而对上手中正捧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翻看，眉宇间的神态十分平静，似乎并不着急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不会。他在心底重复这否定刚刚的念头，他觉得对方不可能不清楚这么简单的生物常识。
受益于这个时代的独特教育，尤其是人类社会经历了漫长的医学危机后，无论是什么家庭背景的人，都能得到生物医学教育的常识普及，从而会对生物有一定的了解。
比如，癌症、干细胞等等。这些词汇对普通人来说，就像那些集中小学教授微积分一样常见，每个人的脑袋里都印有这些东西的概念。
但是，元细胞——
隆冥思苦想，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熟悉的词汇曾在哪里听说过。
但他也明白克瑞斯问自己的含义，他虽然是工程学的博士，但同时也是警学的正规毕业生，他在人类的生物研究上还是略知一二。而克瑞斯，隆刚听梅说过，这个神父早年受过伤，身体上落有残疾，没有办法参加升学考试，因此就只有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证，对生物前沿的东西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克瑞斯现在的这个年纪和那些高中生相比也大不了多少，不过18，19岁而已。在过去的时代，他也刚上大学。
但即使如此，隆也不敢看轻这名比他年龄小的年轻人。这位神父年少就以博闻强记著称，九年前的克隆人修正会上曾代替约书亚神父抨击政府，推动了修正会的通过。这点曾令不少人为之慨叹，英雄出少年。而那时候隆刚来到这座城市，还是一个新兵蛋子，刚接触警务系统。对方的这份勇气，直到现在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