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阎再次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入眼便是包馨儿靠在床头,眸子一眨不眨地凝着门口的位置,四目相视的一瞬,她的眸光逃似的躲开。
“等我吗?”他轻轻一笑,随手关上房门,将手机关机后,扔到不远处的懒人椅上。
包馨儿没看他,摇了摇头,否定他的自作多情,“我口渴了。”
齐阎唇角的浅笑稍稍一顿,很快又笑容加深,“你旁边有水。”这杯水应该是徐妈放下的,因为他这么要求过。
“我想喝温热的。”包馨儿低头瞥一眼那杯水说道。
“好,我马上给你倒。”
齐阎几步上前拿过杯又离开了房间,很快又回来。
“温度正好。”他坐在床边将水递给她。
包馨儿是真渴了,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再给你倒一杯?”齐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像在抚摸一只乖巧的小动物。
包馨儿拉住他的大手,轻轻扯了一下,“睡吧,很晚了。”
“你呢?”
“我睡不着,想再坐会儿。”
包馨儿看起来没什么蔫蔫的,齐阎唇角含笑打量着她几秒,靠在床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瓜轻轻按在胸前,“到底做了个什么梦?”他没忘记这茬。
这六年来,包馨儿做过很多可怕的梦,几乎每次被噩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今晚当她从梦魇中挣扎出来后,身旁空无一人,空前的孤独感令她感倍无助,迫切地希望得到慰藉,就像现在这般,轻轻靠在齐阎的怀里,她的心终于安宁下来。
“我梦到自己可以不再依靠拐杖行走了,你拉着我,我们一起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奔跑,我开心地笑着,只是眨眼的功夫,手心一空,你的身影烟花一样飘散在空中,我拼命地想要留住,却一个扑空栽倒在地,你渐渐的消失不见了,我只能伤能地呼喊你的名字,回应我的却是一张又一张嘲讽的嘴脸,骂我是野孩子,无父无母,骂我忘恩负义,不配得到幸福……”
“好了馨儿,不说了!”包馨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齐阎打断了她。
“齐阎!”包馨儿仰起头看着他,晶莹的泪光闪烁在眼底,动人而凄然,“这个梦好真实,谩骂的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甚至我现在还能听到他们的余音。”
“最近你心事太重了!”齐阎捧住她的脸,俯底脑袋,额头与她轻轻相贴,“只是个梦而已,我这不好端端地在你身边吗?还有你的身世,天一亮我就带你去医院,李霍医生说李金山状况很好,醒来后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还说你母亲的名字。”
鹅黄的灯光从齐阎头顶泻下来,他的脸放在她眼前,分明的轮廓更加英气。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脸颊,包馨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迷失在丛林里的鹿,周围危机四伏,在他的引领下,从黑暗中寻到一抹光明,尽管她无法接受芮拉这个名字做为自己的母亲出现,却一点也不排斥李金山。
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渐渐地被他驱走,这时候,她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后,突然觉得息好累,好累,茫然开口,“我可以将希望寄托在那位老人的身上吗?”
她自小没了母亲,还有一个父亲不是吗?
齐阎自然知晓包馨儿心中所想,心里明明清楚是怎么回事,却无法给她希望,更不敢轻易说可以,或者不可以。
“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去见李金山吗?看起来比他更像位病人。”齐阎低低一笑转移了话题,一抹温柔以外的深沉浮于眉目之间。
“哪有?我气色很差吗?”熬夜而已,她只是腿残疾了而已,又没别的病。
“像被男人折腾了一夜。”齐阎语气极为平静,很难想象这样猥琐的言辞出自他的口。
包馨儿伸手捶了一下他的心口,像是小小抗议他的不正经。如此之近地看着他,目光很快便触及到他眼底深处浮动的温柔,如同燃烧的小火苗,在她的心田缓缓蔓延着温度,不知不觉中攀升……
这种感触与六年前完全不同,明明彰显着齐阎**裸的心思,她却一点都不排斥,就好像是夫妻间情感自然而然、再正常不过的转变。
脸颊渐渐发烫,受不了齐这阎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包馨儿略显慌乱地说了句,“好了啦,睡吧。”
“当然要睡。”齐阎伸手调暗了床头灯,鹅黄的光亮一下子变得暗淡,却依然能看清彼此的脸,彼此的眼眸。
包馨儿心口微微放松一些,正要向下移动身体钻进被子里,却被齐阎大掌一按,像条鱼似的滑下去,身上的睡衣本来就宽松,胸前的春光顺势外泻而出,还有那些狰狞的伤疤。
“喂——”包馨儿不自然地对上他的眸,想要裹一下睡衣,一双小手又被他大手抓住,只手直接拉向了头顶。
这下子,更如同一只被吊起来的鱼干!
齐阎眼底的温柔仿佛被一团暗沉之色吞噬,又何同冲破死灰的烈火,不难见他早就急不可待了。
“我们都是成年了人。”他想省了前戏,思索好一会儿,冒出这样一句话。
包馨儿只觉齐阎怪怪的,更没理解他话的意思,所以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个姿势令她的心没由来的慌慌的,刚要开口请他放开手。
身体被突兀撑开……
一声尖叫伴随着泪水夺眶而出,明明那么疼,身体却忍不住欢愉颤栗,只瞬间便适合了男人磅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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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