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村里不算很静,到处都是动物齐鸣的声音,特别是蛤蟆,还是满池塘的蛤蟆,呱呱呱呱就像不整齐的乐队,听得人心烦气躁的。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你也太霸道了吧!”
“老子就想把你们留在村里,怎么了嘛。”
“你这是干扰师妹的人生自由!”
“反正不准去,谁去老子就打断谁的腿。”师傅说完桌子一拍,然后一根皮带放在桌上:“我看谁敢。”
……
家的争吵比外面的蛤蟆声音还大,这一次师傅总算是说出了心里话,就是要把我们留在村里,难怪小茹师妹大学毕业就被他给弄了回来,而我长这么大连省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师傅进里屋之后,我看着在一旁默默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茹茹,那个心哦,疼得是拔凉拔凉的,我真搞不懂师傅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轻轻的拍了拍师妹的肩膀:“师妹啊,别哭啦,这老东西脑袋有问题。”
“我没事儿。”师妹怂了怂鼻子然后擦了一下泪水:“我洗衣服去了。”
看着师妹那伤心和失望的背影,已经二十三岁的我又要开始愤怒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居然硬着头皮闯进了师傅的房间指着他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去可以,你不能不让师妹去,人家师妹好歹也读过大学,不像你我这种只知道在地里爬在村里窝。”
师傅明显是被我的举动给搞懵了,从他那呆呆的看着我几秒都不说话的神情里我可以分析出,他在想: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吧,今天居然敢这样说话,再凶一句你绝对死翘翘。
确实,我没有这样对师傅说过话,这还真是第一次,不过我的强势还是没能换回师傅的妥协,倒是换来了师傅的拖鞋,他二话没说从地上捡起拖鞋就扔了过来,见他又要发飙了,我麻利儿的跑了出去。
师妹在屋里很伤心,光听着低声的哭泣声我就知道有多委屈了,于是推开门。
师妹的房间我很少进,毕竟师傅常给我说女孩子的闺房是不可以乱进的,到了小茹的房间我才明白什么叫差距,虽然是一个土培房,师妹还是收拾得温馨又舒适,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成了豆腐块,东西摆设也整整齐齐,整间屋子充满着女人的味道,但相比城市的套房那还是没法比的。
“师妹,别伤心了,你也真是,想出去就和他说嘛,你每次都是这样哭,哭是没用的。”我焦急道。
“哥,你出去吧!”小茹师妹丝毫没用理会我的话,显得是伤心和无奈。
看着小茹师妹心灰意冷,当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我的那颗怜香惜玉的心了,我喜欢小茹,至始至终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小茹师妹一边的,就包括当初师妹去读航空大学,而师傅打死都不让读,也是我再三坚持,虽然说后面挨了一顿暴打,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气愤的我走出师妹的闺房来到堂屋,看着家徒四壁和神坛中间师傅放的皮带鼓足了勇气钻进了师傅的房间:“师傅!我觉得师妹的未来你得从新考虑一下,人家一大闺女天天被你带着跟鬼打交道,这以后怎么嫁的出去,谁还敢要。”说完我瞪大了眼睛吼道:“师傅,说出去她是跟鬼打交道耶!”
我吼完了,可师傅却不说话,他抬头藐视了我一眼,我当时恨不得想给他一拳,我最恨别人在我说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我,还藐视我,但从他的这个举动中我感觉,他在深思,他在考虑,这肯定有戏,于是加大了说服的力度:“你看哈,这师妹现在也才二十多岁的年龄,现在哪一个年轻人不是往外走啊,你在村里找找,还有几个像师妹这样的留在家里,再说了,你不说他是你亲生的吗?”
“怎么没有,老王婆家的孙女不就留在家里吗?”师傅坐在床边突然扭头看着我说道。
“能比吗?能比吗?师妹能和他比吗?”我不服气的开始和师傅理论起来:“老王婆家的孙女那是身体残疾,没办法,你的小茹女儿可不是,这么大一闺女就留在这大山里和鬼作伴。”
“我没法向他爹交代!”
师傅的话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师妹小茹全名杨小茹,是我师伯的女儿,也就是师傅的师兄的女儿,我师伯已经死了很久了,太久太久了,据说小茹师妹七岁的时候师傅就死了,不过我这个师伯挺有本事,听村里人说师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但至始至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穷成这样?
“交代个屁!”我的话刚落定,师傅那杀人的眼神又来了,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道:“瞪着我干嘛,本来就是,他死都死啦,现在你是他的亲爹,户口本上户主写的是你,你管那个死人干嘛。”
“碰~~~碰~~~碰~~~”
就在这时堂屋传来了什么声音,我看了看师傅然后跑到门口扭头瞅了瞅麻利儿跑到师傅身边轻声的说道:“你看,你看,你看看,师妹是多么的懂事,你搁外面的脏衣服都不用你说就主动的洗,你看人家,你还忍得下心呀,师傅!”
“他勤快一点不行吗?”师傅满脸严肃的看着我道。
“勤快?你见过哪个闺女勤快到连你的大裤衩都要洗吗?你见过哪家姑娘每天还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在家里洗衣做饭吗?”说完我就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师傅继续道:“没有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家女孩子也有梦想的,你不能因为你的想法就毁了人家一生是不是?”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