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声低吼,伴随马蹄嘚嘚的声响,一个暗卫驱马而去。
翼王随意扯下衣衫一角,将手臂缠住,他又试探着杜小九的额头,依旧发烫的厉害,翼王的心尖顿时缩成了一团,一团苦涩侵袭到了口中,叫他浑身难耐。
马车疾驰着,在宽旷的官道上急行,距离前边的驿站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翼王紧紧的抱着杜小九,似乎这两个时辰就是他的生命全部一般。
“额!”杨柳被颠簸的马车镇痛伤口,她担忧的看着翼王紧张而怪异的抱着杜小九。
“王爷,皇上会不会有事?。”
“……”翼王动也未动,依旧那样紧紧的抱着杜小九,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杨柳瞧着翼王苍白的脸色也开始紧张起来,她抓着木板就要起身,“王爷,皇上会有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我们先到边塞,柳儿,你先回宫中。”
“……”杨柳惊住,“王爷,你要带皇上去哪里?”
“呵……待她去一个她不会出事的地方。”
雨水太大,马车停滞不前,翼王抱着杜小九不安的缩在马车一角,听着外面的雨声重重,每个人的心也都开始沉重了起来。
夜里,雨水小了,山里起了风,吹着马车前边的的旗帜呼呼的响动。
翼王抱着杜小九一直没撒手,杜小九就那样安静的昏睡在他怀里,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翼王的心犹如缩成了一块硬疙瘩,没了丝毫的血色,跟着那张白净的脸也没了人形一样,扭曲的不成样子。
翼王垂首看着杜小九,她睫毛轻颤,睡相依旧,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动向。
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一匹探路的快马从山那边奔了过来,马蹄嘚嘚,到了马车前停住脚,他紧忙翻身下马,跪在马车前,“皇上,王爷,前方五里有个小山村,暂时可避一避雨水,那边天色昏沉,怕是又要有一场大雨来临,马蹄上不去,翻不了山,只能绕道而行。”
翼王听见,豁然起身,望向外面。
“启程!”翼王低吼。
“可是,王爷,皇上的身体……何不……”
“……”翼王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启程,去塞外。”
柳儿一怔,“王爷,你要带皇上去塞外吗,我也要去。”
“不要多事,你回去,宫里头有许多事要你交代,我带皇上去治伤。”
“王爷,花如是都说了皇上的伤治不好,是因为换了血,你待她去塞外做什么?找男婴吗?王爷,不要啊,王爷,皇上不会同意的。”
“闭嘴。”
“王爷!”
“住口。”
“王爷,我不准你带走皇上。”柳儿抽出腰刀,横在翼王跟前。
翼王浑然不顾,低头看着怀里的杜小九,眉头凝成一坨,他沉声道,“坐下!”
“王爷,我不准你带走皇上,我不准。”
“我叫你坐下。”翼王一出手,手中的折扇追着柳儿的脖颈而去,抵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柳儿惊得连连后退,靠在马车上打量着满脸冰霜的翼王,“王爷,不要带皇上走。”
“柳儿,听话,不要闹了。”翼王收了手,无奈的垂下头。
“王爷,花如是一声作恶,你想看着皇上这样吗?”
翼王未语,轻轻将杜小九放在铺好的被褥之上,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又用指腹试了试她的体温,许是折磨的时间已过,许是他的血也起了作用,杜小九已经不似之前那样发烫了,脸颊上的两坨绯红也退了去。
马车外面大风呼啸,掀开的垂帘敲打在马车侧壁上发出一连串“啪嗒啪嗒”的声响,更加的叫人心情焦躁不安。
马车吃力的在大雨和大风中前行,这天夜里,杜小九一直未醒。
翌日,雨水退散,马车也终于翻过大山,山的对面就是遥遥相望的昭国边塞,马车停了下来,柳儿跃下车去,揣着腰刀,含泪往昭国边塞跑。
翼王轻轻捋顺杜小九额前的碎发,又将还未愈合的伤口挤出一条血红,对着杜小九的薄唇滴落,杜小九眉头轻蹙几下,又渐渐的恢复。
翼王干裂的薄唇微微上扬,叫人立即驱车前行。
马车行到这天晌午,刺目的阳光直射人的眼眸,杜小九猛地睁开双眼,陡然看见翼王的纤细下巴,她豁然起身,“我,我没死?”低头,翼王的手仍握着她的手,杜小九大力的抽出,狠命的剜了它一眼,坐起身,整理着微乱的衣衫,“到了哪里?”
“你死不了!”翼王亦是起身,敛去脸上的愁容和担忧,挪动身子坐在了离杜小九的对面,对她轻声说道,“今日会找个地方休整一夜,明日再赶路。”
“……”杜小九狐疑的看着他,“你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了,柳儿呢?”
“柳儿先去探路,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到了昭国边塞了。我没事!”翼王自然的整了整衣衫,将手臂上的伤口掩在了衣袖下,又恢复了往日的闲散模样。
马车依旧缓缓的行着,杜小九一直昏昏欲睡,翼王则安静的坐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瞧着她。
直到夜里,才算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村,可山村很小,不消说找一处可以安身的客栈,就算是将一千多人安顿好都成了问题,于是翼王还是决定,驻扎在山村外不远处的河边。
因为一直是向南行进,接近十一月的天气,这里还是很温暖,到了夜里才吹来一阵阵凉爽的夜风。
杜小九悠悠转醒,躺在翼王早为她准备好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