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我应了还不成么,快去给我打酒……”就见一阵风从眼前刮过,胖酒鬼淡定地揉了揉自己的眼,啧啧嘴,“不得了不得了,小狼崽子把我的轻功学了十成八了,他才九岁啊……哎呀我算算……完了,等他十九岁我时压箱底的功夫都保不住了!哎哟喂,师弟你真是害惨我了,到时教完立刻就得溜,可不能让这小狼崽子打败了。”
仰头觉得今晚的月光太皎洁,胖酒鬼坐在一块砖头上打起盹,一张嘴还不消停地自言自语:“小狼崽子的娘没了,唉……也不知能瞒他到何时,能瞒一天是一天吧。真是的,这种事情为什么总让我来做……混蛋师弟,下次绝对不能让你跑了!”
那厢,盛烟提着灯笼回到朱栾院,见杏儿并馨儿、西屏从怜香居走出来。
“小主子你可回来了,后院的……”杏儿急惶惶地拉住他,就道:“大少爷方才遣人送来的梨花树苗儿,我们就走开了一炷香功夫,竟然都……都……”
“你慢些说,树苗怎么了?”盛烟清秀地眉毛一挑,冷然看着她。
杏儿缓了口气,瞄了身边的西屏一眼,道:“西屏说刚送来的树苗不好马上栽下去,现在天色也黑了,便说明日再找人来栽种,于是我和馨儿便去了厨房干活。出来时才发现,树苗的根须都让人扯断了……”
“什么?!”一嗓子的高声怒吼让杏儿和馨儿瞬时都埋下了头,西屏也吓了一跳,也不自知觉把头低的更低了些。
盛烟抬脚往里走,站在后院地细细地看了看,顿时大发雷霆,“这么会出这种事!这可是大哥哥命人从后山挖来送给我的,我才一个时辰不在……你们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说,这如何是好?”
转头他看了看噤声的西屏,厉声问:“西屏为何来此,可是二哥哥有什么吩咐吗?”
“回十少爷,是大少爷身边的茗言没空,眼下沉香阁的人手短使了,这才托小的过来督促那些小厮的。小的本来走到了半路,被馨儿给喊回来的。”这事儿也实在棘手,西屏哪里料到刚送过去的树苗就被人毁了,如果大少爷二少爷问起,自己都不好交待。
这个茗言也是,突然托了自己这么个差事,这一吊钱也太不好赚了。
“这事儿我处置不了,你先回去给二哥哥回话吧。至于大哥哥那头……杏儿,只能去跑一趟,若是大哥哥责怪,你便说是我未曾好好留意,看守不当吧。”盛烟压低了声音吩咐着,见杏儿略有迟疑,又叹口气道:“总不能说是有小偷光顾,去吧去吧。”
杏儿一步三回头地对馨儿挤了挤眼,让她好生劝着点,才并西屏一起出了门。
走到半道,杏儿犹豫了片刻,一跺脚,咬牙向着合香居走了去。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怕别人乱做文章。杏儿深知这点,便决定去找二姨娘。
小夕领着杏儿进去说话,二姨娘一听就蹙起了眉头,“可瞧见是什么人了?”
“早先就听见了些许动静,起先以为是老鼠,后来才知……因而奴婢未曾瞧见,请二姨娘责罚。”杏儿详细地说了一遍事情发生的过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二姨娘对小夕递了个眼神,让她去取外罩裙衫,挥手让她起来。
“这认真论起来你们是该罚,但若真要罚,也该由你小主子来定,且起来吧!动不动磕头谢罪的,哪里范得着了,倒看得我眼晕。”
杏儿松了口气,伺候着二姨娘往外走,等到岔路口的甬道,才匆忙往沉香阁奔。
半个时辰过去了,盛烟的怜香居一时间灯火通明。先是二姨娘带着一众丫鬟到了,接着就是大少爷和二少爷与数个随从,一堆人挤满了后院,十几盏灯笼映照着地上破败的梨花树苗。
盛烟嘱咐杏儿说的那番话,龙碧飞岂能不起疑。
泥土上闪烁着幽暗的光,昭示着这些根须是有人故意扯断的。
龙碧飞半天不做声,开口就喊了茗言上前,问他因何将这差事托给了西屏。茗言战战兢兢地跪下,说自己到了傍晚身体就极为不适,以为这只是件小事,所以才斗胆私自托与了西屏。
“茗言,近来你的差事都出了差错……你说这是为何?”龙碧飞的嘴角噙着笑,却令人感觉他一抬眼就竖起了一堵冰砌的墙。
茗言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俯首,等着主子责罚。
龙碧飞又问过西屏,才对盛烟道:“这事儿我看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是对你,便是……对我。”从他回来的这些天来看,小十行事都是中规中矩,对兄长们也彬彬有礼,若说他招惹上了别人,他宁愿相信是有人心胸狭小,犯了嫉妒之心。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知道事情严重了。
在大少爷头上动土,是得有多大的胆子?
但今儿个大少爷遣人来给盛烟送树苗的事,一共有几个人知晓?这点已经很值得探究和深思了。
盛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明显黯淡下去的眸子,让龙碧飞和龙碧升都有些看不过眼。难得有一个乖巧伶俐的弟弟,却要眼看着他心灰意懒吗?
黑猫的事揭了过去,但这件事必须彻查不可!
如果他们对盛烟的好反而成了别人欺辱他的理由,他们今后还如何以兄长自处。
龙碧飞便和龙碧升咬了一回耳朵,对众人道:“撇开这十几株树苗的损失不谈,在龙家是不该有这种事发生的……若流传出去成何体统?!所以,我决定亲自查明此事,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