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都身子猛地一颤,眼睛倏地一睁,终于从噩梦中惊醒,浑身的汗。
她喘着气坐起身,伸手打开床头灯,手机上显示时间四点一刻。这时,厨房间的灯也亮了。池尘随意披了件衣服,微微侧身走出了厨房,步履有些凌乱。他快速走到床边坐下,很自然地伸出手摸上何子都满是冷汗的脸,紧皱眉头担忧地问:“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何子都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没有偏头躲避池尘的触摸。抬起头木讷地看了眼满面担忧的池尘,她又忙垂眼敛去眼神中的惊恐还有噩梦后还残留的情意。
过了几秒,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就当做对他的回应。
“小都,听我的话,咱去看医生吧!你这经常性的噩梦,也不是回事儿!而且,你每次做了噩梦,都会……”池尘倏地停下,嘴唇紧闭。
“都会怎么样?”何子都感到诧异。
“哦,你每次做完噩梦,不是都会感到无力么?咱们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心里也安心。”
何子都听了他这话,抬起手推开替她擦汗的手,语气冷淡地说:“我说过了,我就是做噩梦罢了,谁都会做噩梦,哪里就成病了呢?”
“可是……”
“行了,我很困,不说了。”说着,就抓起被子面墙躺下。床边的池尘看这一副光景,忧虑充斥着他的眼睛,却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给闭眼睡下的何子都拢了拢被子,等确定她不会有什么事后才站起身关掉床头灯,一步一回头地走回厨房。
回到厨房,池尘半坐进被窝,脱下身上披着的大衣盖在被子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冬风,其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一个星期了,他在这个厨房已经睡了快一个星期了。这个厨房的空间十分狭窄,有时候他晚上睡觉连翻个身都能碰到放在地上的菜篮,而由于通风性差,厨房里的油烟味儿也相对较重。面对这个狭窄的厨房,盯着那一个小小的角落,池尘难受得想要大吼,心痛得仿佛在滴血。他的小都,因为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厨房的灯一直都没有熄灭。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的何子都不知是因为刚刚的梦魇还是厨房久久不熄的灯,她总是觉得全身像爬满蚂蚁那样的焦躁,难受,恨不得大叫一场狠狠发泄一回。可她不能,至少不能在他池尘的面前。
她没想到,她的一句气话,他竟然真的就住下来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选择了窝在那么窄小的厨房。她以为,以他那样的洁癖习惯,可能连厨房的味儿都受不了,更别说要在那沾了一层油渍的地面上打地铺了。刚开始他的答应,她只当是大男人死要面子,所以第二天就等着他的放弃和离开。可是,他竟然坚持下来了,公司的工作他直接电脑远程,宿舍的卫生、他俩的饭食,都是他一手包下。这一周,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尽职的“家庭妇男”。
后来何子都再细细一想,其实是她忽略了池尘的禀性,想他作为偌大一个公司的创始人,再加上近30年对林绵儿不渝的感情,从各方面各角度分析来看,他都是个敢说敢做说一不二的人。区区一个厨房,他又怎会放在眼里?
可事已至此,何子都也没法拉下脸来,难不成要她去做那个反悔的人?
这时候的何子都根本不敢承认,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抹期待,正强烈地蓬勃冲击。
至于那个噩梦,何子都思及此,眼睛顿时失了神采。她不是第一次做刚刚的那个噩梦了,在离开池尘的两年里,几乎都称得上是周期性地来这么一次,而近期,好像更加频繁了。那梦境里的种种,她如今都可以说得上特别熟悉,只是每一次梦里梦外产生的惊恐和惧意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份熟悉感而减少。
一开始她以为,噩梦缠身是因为两年前她失去孩子的缘故,可一次又一次相同梦境中的场景却不停在暗示她,孩子并不是噩梦的主因。
她上大学的时候接触过心理学,隐隐觉得这样周而复始地做同样一个噩梦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在梦里面,她怎么会害了池尘呢?
越想越心惊,何子都闭眼深呼吸了一口以缓解又开始突突直跳的心脏。她转了个身,望了眼依旧亮堂的厨房,心里忍不住又发酸的揪疼。
她努力把视线转移,盯向一旁的窗户。
就在这时,一个词语突然间窜进了她的脑袋,她猛地一惊,双眼大睁,刚刚消逝得差不多的惊惧一下子席卷而来,重新淹没了她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再次打入冰窖。
她这两年来做的这个噩梦,会不会,是一个“异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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