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拿着一张纸说:“叶禹凡,你被开除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叶禹凡震惊地问:“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
班主任说:“因为你有精神病,你是我们学校的耻辱,我们不能容忍你的存在!”
叶禹凡大叫:“我没有!那是我编出来的!我没有精神病!”
有个学生冷笑道:“精神病说的话怎么能信!”那人正是他的好友杨锴,他一脚踩在上,其它同学也凑上去你一脚我一脚的,把叶禹凡的书踩得稀巴烂。班主任在一边无动于衷,任学生踩踏叶禹。
叶禹凡的愤怒值达到了顶点,他扑上去拉扯他们,却被班主任拖开,他对班主任以拳相向,班主任却嘲讽道:“你打吧,你打啊,你打了就更说明你有暴力倾向!你是精神病!快来人啊,精神病打人了!”
“不——!我不是!我不是精神病!那是我在撒谎啊——!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们有什么证据!啊——放开我——!”
叶禹凡被人抓了起来,他看到李诗涵远远地站在边上,不敢靠前——连她也害怕他。
恍惚中,叶禹凡觉得自己身上一下刺痛,冰冷的液体被注射进肌肤,他丧失了力气,一群人控制着他,嘲笑他,驱逐他。
“我没有,我没有……”叶禹凡痛苦不堪,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可是所有人看他的痛苦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发疯,他们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他们幸灾乐祸,觉得他就是一个小丑。
他被抓走了,一路有人围观,其中一个是诊断他的医生芮北年。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芮医生,救我,救救我!”
芮医生笑看着他。
叶禹凡喊:“你知道的!你知道真相的!”
芮医生淡淡地说:“是的,我知道。”
叶禹凡:“救救我……”
芮医生:“我知道你有病。”
……
叶禹凡一瞬间惊醒过来,他一身冷汗,满脸泪痕,枕头都是湿的,梦里的绝望还未消褪,他整个人痉挛着抓着被子,心跳过快。
他难受得想嚎啕大哭,想仰天大叫,想把心中的压力和恐惧发泄出来,可是他不能这么做,现在是半夜,他的父母还在隔壁沉睡……
还好是梦,还好他没被抓起来……
可就算不是梦,他又能如何呢?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了!
叶禹凡躺在床上无声地哭,哭着哭着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一种想要画画的冲动从心底涌了上来——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手上有笔,眼前有纸,让他画吧!
叶禹凡一头仰起,披上外套,开了台灯,抽出一本草稿纸就开始涂,他刻意用力,笔尖几乎划破纸面,带着一股恨意不断地涂、涂、涂……
“你画!你画吧!我让你画!”他愤恨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跟谁在置气。
叶禹凡下笔的速度越来越快,被涂烂的纸越来越多,身体里的负能量随着笔芯里的油墨流泻而出,很快一支水笔就被他涂干,他又换了一只,手像是有生命一样自己运行着,操控笔画出各种心中所想的形状,直的,折的,弯的,曲的……
他郁闷,笔下的线条跟着杂乱无章。
他舒坦,笔下的线条跟着饱满流畅。
那些线条就像他的心情,像他身体里的语言,自由自在地流淌。
叶禹凡画着画着又开始不自觉地流泪,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忍都忍不住,身体因为某种情绪而微微颤抖,过了许久叶禹凡才发现那不是悲伤愤怒,而像是一种久违的感动。
这一发现却让叶禹凡哭得更加厉害,他一边画一边哭:“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我身体里……你真是个自私的人啊!”
“你摧毁了我的自信,我的前途,我的世界!你颠覆了我的想法,我的喜好,我的人生……”
“……而你只是一味地想画画,你只想画画!!!”隐忍的歇斯底里夹杂着悲痛的哽咽,叶禹凡喃喃着,“你只想画画……你真自私……”
“可是现在的我,也该死的只想画画!我明明都画不好,为什么选择我……”
“我问为什么也没用了吧,你都已经出现了,你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对我来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就是一个人而已……”
“你说是吗,夏骁川……”
静谧的房间,唯有笔尖摩擦纸面的唰唰声,像是无声地回答。
是月,叶禹凡从宁城实验高中休学。
他回学校办休学手续的那天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其实自叶禹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上课了,但这一次的休学新闻还是闹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叶禹凡是特别的,叶禹凡上课走神也能考出好成绩,叶禹凡不上学,他的父母都是允许的。
也有人说,叶禹凡是有问题的,还记得他有一次在上课时忽然魔障吗?还记得他莫名其妙地打人嘛?还记得他在上课时自顾自走出教室离开校园吗?
有人问了校园里最了解叶禹凡的杨锴,毕竟他们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同桌,杨锴弱弱地回答“叶禹凡不止一次忘记自己上一秒做过什么事”……
八卦四散,谣言传播,叶禹凡在学生们眼中的形象越来越两极分化。喜欢叶禹凡的更加喜欢,讨厌他的却更加讨厌,不惜用最恶毒的言辞去落井下石。有关叶禹凡精神不正常的言论也随之而起,而作为家长来说,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