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中上门例行把脉后,给季宣和换了方子,没以前的药那么贵了,这对季家来说,着实称得上是个好消息。
季宣和终于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新鲜的牛肉。养肉牛也是要去衙门登记报备的,还要收取少许养牛费。宰杀时倒没其他手续,直接宰了就是。
这也是为什么没几户农户养肉牛的其中一个缘故。
季家两头牛一头拉去卖,一头留着自家用。这里的牛比现代的牛小多了,重量还不满一千斤,去头去尾,再除去下水,净重不过七八百斤。
牛肉比较贵,一头牛卖给屠户最少也能得个十几二十两银子。也怪不得养着肉牛的几户人家把牛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伺候家人都没这么精心。
季家就两个主子,这么多牛肉根本吃不完。邵云辰留下了大半,其他的,一部分平价卖给村民,一部分当作年货,等年前再赏赐给段妈妈他们和三户庄户。下水之类只留下牛肚牛心,其他都分给了下人。
杨家埠算是附近村子里最富裕的,村里有好几家店铺,杂货铺肉铺豆腐铺子都有,村民们无事基本不去镇上,进县城的更少,当然那几家地主不算。
这天,外面下起了洋洋洒洒的大雪。季宣和正好醒着,他穿着暖鞋站在凳子上看着窗外,小花园里花木早就枯败,只几株常青树还挺立着。
没过多久,雪就积了厚厚一层,将花园妆点的别有趣味。
“砰砰”,季宅大门被敲的震天响,就连住在第二进的季宣和邵云辰都听见了。
大雪天的,会是谁?季宣和被打断了兴致,便没再赏雪。
门外声音很杂,还伴随马的嘶叫声,邱伯没有立即应门,谨慎地询问:“谁?”
“是我,文卓成,我来看大外甥。”门外回话的人声音都还带着喘息,想是冒雪赶路。
邱伯在季府时,一直在马房做事,并不认识来人,却也知道文卓成是少爷的二舅,赶紧拉开大门,将众人让进宅子。
外面冰天雪地的,在这种时候赶路可是个苦差事。
正堂上没有烧地龙,邱伯让人赶紧点上火盆,自己先陪着客人,竹意给众人泡了热茶,段妈妈则准备糕点果子,自家少爷二舅带了好些个护院,得多准备一些。
即墨脚步匆匆地赶去报信:“少爷,文二舅来了。”
“二舅?他怎么这个时候来?”季宣和离开时,他二舅还不知道消息,此次估计是去季府拜访没见到他,问起来才获悉他的去向,只是季宣和没想到他会直接上门。
邵云辰帮季宣和扣好斗篷,套上木屐,自己也披了件,几人一步一个脚印,踩着白皑皑的积雪,略带点雀跃的心情前往第一进堂屋。
季宣和好些天没有出房门了,今儿个冒雪前行也没能减少他的兴致。原身的亲戚中,也就二舅能入他的眼,没什么原因,就凭只有二舅待原身不错,他也会高看一眼。这次文二舅能冒雪来看他,那就更值得称道了。
“二舅,大冷天的,您怎么跑来了?”
听着季宣和软软的童音,说着关心的话语,文卓成眼睛眯了眯,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外甥放着不要,她脑子难道被狗给啃了?原先他还没当回事,谁的心都是偏的,也不能强迫她喜欢,谁成想不过一年多未见,居然将外甥踢出了家门。
要是妹夫家人干的也就罢了,自己妹妹搀和的起劲到底是为哪般?文卓成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文卓成看着眼前的季宣和,那是一脑门子官司。母亲不待见也就罢了,连父族和舅家也不当回事真是让人生恼。小家伙长得白白嫩嫩的,除了瘦点,身体不好之外,他真没看出来哪里让人膈应了。想不通他就不想了,上前抱起季宣和。
文卓成将季宣和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开口道:“看着比上次好些,换方子了?”
“二舅,换了两回方子,这回的用量减轻了,郎中都说我身体变好了,等到再好些,还要换方子。”季宣和一手搂着文卓成脖子,天天被人服侍着,他已经不再排斥他人的碰触,“对了,二舅,这是我正君,邵云辰。”
邵云辰上前稽首:“二舅,外甥郎向您见礼!”
文卓成扫了一眼,感觉此子不错,没有为难他,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你既然成了宣和的正君,那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别起什么歪心思。”
邵云辰双手接过红包,安静地听着文二舅的训话,并没有什么不情愿。
“怎么不住在县城里?那里生活更加舒适,是银钱不够买宅子?”文卓成先去的杂货铺子,没见着季宣和,才转道杨家埠。
季宣和不想搬家,忙道:“二舅,这里挺好的,清静,想吃东西也方便,叫邱伯去买就成。我喜欢这里。”
“二舅,您来的正好,庄子里刚宰了牲口,家里什么都不缺,一会让段妈妈整治火锅吃。”
文卓成一脑门子黑线:“你个混小子,二舅还能缺这口吃的?说得好像二舅没见过世面似的。”
“二舅,有牛肉吃哦。鲜牛肉可不能常常吃到,县城里也不是天天都卖。”季宣和尽量让自己的话语稚气一些,免得二舅起疑。
“小鬼灵精,知道二舅好这一口,你这是想馋死二舅,现在就上吧,我快饿死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众人只在县城随便垫了口吃的,到了大外甥这里,自然不用客气。
“二舅,你平时出行都这样?这可不行,时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