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伦是他的亲信谋士,这次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褚绍陵道:“大概是最近太后对我太好,让他着急了,竟然想借丽妃的手害我,蠢材。”
傅经伦摇头唏嘘,一开始他不相信褚绍阳真的能将褚绍陵卖了,好歹是一母同胞,平日里倒是小看这个貌似天真的小皇子了。傅经伦想了想忍不住叹息:“只是一点殿下不肯听臣的,那日若是说在为皇上祝祷不是更好,经此一事虽然是打压了丽妃和甄家,但殿下和皇上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改善,不得圣宠,到底是会吃亏些。”
褚绍陵摇摇头:“本就是做戏,过犹不及,我与父皇不亲厚人尽皆知,突然就要为他日夜祝祷,别说父皇,我自己都不信,父皇多疑,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就不好了,至于圣宠,呵呵……我要圣宠做什么?”
傅经伦失笑,点头:“殿下心中自有经纬,臣懂得了,只是四皇子……殿下认为该如何处理?”
褚绍陵冷笑:“他已然和我离心了,自然留不得……这次的事丽妃并不知道是老四给的消息,我会设法让丽妃知道,到时候她和褚绍阮一定以为是我和褚绍阳联手下套给她钻,依着丽妃的性子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届时我只要看狗咬狗就罢了。”
傅经伦没想到褚绍陵心狠至此,想了想还是劝道:“殿下如今只有这么个嫡亲的弟弟,四皇子还小,怕是让什么人诓骗了也未可知,殿下不如索性将事情挑明了,再好生安慰一番,从此降服了四殿下不更好?以德报怨,四皇子定然会感动的。”
褚绍陵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眼中皆是戾气,冷笑道:“老师莫不是在哄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别人不害我我尚且还要去害人,更别说是害过我的人了,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逃……”
傅经伦心里暗暗诧异,褚绍陵一向宠溺四皇子,近来不知怎么的性情大变,行事愈发毒辣,不论如何褚绍陵心智老成傅经伦还是乐见的,点点头:“殿下处事干脆果断,臣下佩服。”
下了学褚绍陵从诲信院出来正看见褚绍阳,褚绍阳连忙迎了上来,笑道:“大哥!我给大哥道喜啦。”
难为褚绍阳心态这么好,褚绍陵也是一脸笑意:“道什么喜?早就跟你说了,我自有办法。”
兄弟俩让奴才们远远的跟着,一行走一行说,褚绍阳低声道:“大哥,我还担心着呢,那日父皇和丽妃去查你,怎么的就化险为夷了?刚听说的时候惊的我了不得,怕巫……那事抖出来。”
褚绍陵轻笑:“都是过去的事了,罢了,我只是想不通……丽妃是怎么知道的?”
“怕是底下奴才们有二心。”褚绍阳早将脱身之法想好了,担忧道,“大哥弄那些东西……一定得让奴才们准备了些什么,碧涛苑那么些宫人,谁知哪个不是忠心的,就是王慕寒大哥也不能彻底放心,她们看见那些东西不免想到那里去,大哥回去可好好好盘查,千万别让黑心的奴才害了。”
褚绍陵笑着点头:“那是,胆敢害我,我定然饶不了他。”
绕过了千鲤池,褚绍阳向西走去昭阳殿,褚绍陵往东走回碧涛苑,看着弟弟的背影褚绍陵心里冷笑,褚绍阳给自己开脱的真好,可惜他不知道,自己从来就没行过什么巫蛊之术,更没有让谁准备过符纸朱砂,从头到尾,这事只有褚绍阳一个人知道。
褚绍陵说不出心里的感觉,若说寒心,上一世早就寒透了,如今的褚绍阳,早就不是那个缠着自己要母后的弟弟了。
雪色正好,褚绍陵没乘轿撵,慢慢的走回了碧涛苑,进了正殿挽翠带着宫女们上来给褚绍陵将大氅脱了,挽翠接过宫人递上来的手炉试了试才递给褚绍陵,又有宫人奉了热茶上来,褚绍陵喝了口茶,看了看不见卫戟,转头问王慕寒:“卫戟呢?”
王慕寒垂首道:“卫戟未时轮值,还有一个时辰才过来呢,殿下若是要见,奴才这就去叫他。”王慕寒知道褚绍陵喜欢卫戟在身边,褚绍陵上午一般在诲信院,是以王慕寒尽量让卫戟下午晚上当值,却没想到褚绍陵这一会儿不见也会问。
褚绍陵看着外面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下,道:“带我去他住的屋里看看,不必惊动他。”
王公公愣了下,但也没敢说什么,现在卫侍卫是三等侍卫了,休息时不用再去外城,就住在碧涛苑中,去看看倒是方便,王慕寒躬身陪着褚绍陵出了寝殿,沿着殿后的抄手游廊转到前面去,侍卫值班的房子是前面的倒座房,有王公公关照,卫戟现在一个人一间房子。
屋里没人,褚绍陵慢慢走了进来,卫戟的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理的整整齐齐,褚绍陵走近摸了摸榻上的被子,还算暖和。
褚绍陵径自打开卫戟的衣橱、书匣子看了看,卫戟的衣橱里不过就是几件棉衣和替换的侍卫锦袍,下面压着几件中衣,也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褚绍陵轻笑,不如趁着没人将他的中衣都拿走,按着那人的性子肯定又急又不好意思声张。
卫戟的书匣子里都是些兵书,这些褚绍陵早就是背熟了的,随意的翻了翻,正要放回去的时看见书匣子最里面放着一个半尺见方的盒子。
褚绍陵没有半点客气,直接取出来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张宣纸,褚绍陵打开一看愣住了,这竟是自己旧年画坏了的,扔了的废纸。
画中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上,下面两人坐在树下饮酒,神情怡然,褚绍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