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哑巴。”权衡利弊之下,识实务为俊杰的某鱼弱弱地分辨着。
敖白抓着纪墨上了寒玉床,龙身盘踞起来、将人鱼缠住,高大的龙头微微伏下来,“哦?原来你会说话。”说完又用爪子勾了勾人鱼漆黑润泽的长发、拉扯得纪墨的头皮一阵阵生疼。
回忆着从前在书本的神话里、影视剧里看到的龙的形象,纪墨忍痛静静地被眼前的白龙紧紧缠缚着。
嗯,看来传说也是有依据的,古人也不完全是编造的嘛。纪墨观察着眼前的敖白——角似鹿,头似驼,眼似龟,耳似牛,鳞似鱼,须似虾,腹似蛇,足似鹰……
“又不会说话了?”敖白不满地伸爪子碰了碰纪墨,心底里觉得这条人鱼有点呆又有点笨,看起来傻乎乎的样子。
纪墨抬头望着对方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眸子、还有身上流光溢彩的洁白光滑坚硬鳞片,突然间就不怎么害怕了:“我怕我太多嘴你会生气。”他坦然直言。
敖白抽动了一下龙须,嘴巴一张一合的,声音相当低沉浑厚,一说话水纹都在微微地震动,“你很怕我?”这句话问得有点怒气冲冲又有点受伤。
纪墨讨好地笑笑、小心翼翼地说:“敖、敖白,你能不能先松开啊?我的腰快断了。”妈蛋这条龙是准备把我给勒死不成?
敖白有些错愕,不过还是依言放松了一下身体、但还是虚虚地圈住他,“我根本就没有用力,小丑鱼。”他看着这条人鱼黝黑清亮的眸子和红润的唇,突然感觉它们组合在一起也并不是那么难看的。
终于能抽出胳膊了,纪墨两手交握、揉了揉自己被勒红的手臂,嘟嘟囔囔地说:“我是人鱼,不是小丑鱼……”顿了顿他又说:“我叫纪墨,以后请叫我的名字。”
敖白再次低头、陌生的气息直接喷撒到了纪墨的鼻子跟前,让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回避——怎么身体都不受控制呢?我应该勇敢地迎上去才对嘛……
“你为什么不哭?”敖白有些纳闷地问。
接下来、纪墨做了一个相当勇敢的动作——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龙头、和那双惊人美丽的冰蓝色眸子,忍不住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敖白的脑门!就类似于他从前逗弄哈士奇那样的动作。
敖白愣住了、纪墨僵住了。
“呃、呃这个,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的眼睛特别好看,所以一时间没忍住。”纪墨磕磕巴巴地解释,随后为了补救又大力恭维了他一番,“我为什么要哭呢?根本没有要哭的理由啊,能够认识像你这样高贵优雅的龙我很荣幸,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哭的?”
敖白立即将头高高扬起、俯视着纪墨冷冰冰地说道:“你真的觉得我高贵优雅?别在我面前撒谎,小丑鱼,否则我会用爪子撕碎你!”
——哼!以强凌弱算什么真本事?欺负一条战五渣人鱼算什么真本事?
“当然是真的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敖白。我特别喜欢你的白色鳞片,龙族里边独一份儿的,多突出多拔份啊,就像我的黑色鱼尾一样,难道你还见过跟我类似的?”纪墨这回还真说的是实话,他本来就喜欢简洁大方的事物,在他家里的衣柜中绝大多数都是黑白灰三色、屋子的摆设也偏向于简单清冷系。
敖白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看法,毕竟他是一条土生土长的龙,所以他坦然说了实话:“像你这么丑的人鱼我确实只见到过你这一条,别的再也没有了,大部分都是色彩缤纷的。”
纪墨有些下不来台、他愤然一挣扎,敖白松开了他,任由这只特别的小丑鱼激动地围着他游转,嘴里愤愤不平地说:“你这是偏见、是狭隘、是少见多怪!是谁规定人鱼必须得是五颜六色的才好看了?简直俗不可耐!难道我这么纯粹晶莹光滑的黑色鳞片就不好看了吗?我就觉得特别好看,你们这儿的人都不懂得欣赏美……”
敖白觉得有意思极了,他明显感觉到这条叫纪墨的黑色人鱼很生气,飞快地摆动着尾巴绕着自己的头一圈圈地打转,语气愈发的慷慨激昂起来,“……愚昧!无知!闲得蛋疼天天就知道涮鳞片唱歌跳舞扎小辫儿,那些人鱼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梳妆打扮,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干点正事……”
最后,敖白越来越听不懂,干脆神速出爪、再一次把他拢在了爪心里,“既然你不怕我,那就好。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开始赶路了。”
——带着这么个聒噪又活泼的小东西一起去西西里海域,肯定不会再孤单了。敖白感觉自己此时此刻非常感激他的母后,在他看来龙后是真的花了巨大的心思才给他找了这么个伴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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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赶路?”自来熟鱼纪墨这回又落在了敖白的手爪心,不过他已经可以毫不畏惧地伸手搭着对方的龙爪了。现在他确信之前所听到的关于龙六子敖白是个冷血残暴戾气十足的传言都真的只是传言了——事实上这只是一条不怎么喜欢说话、一开口必定瞎说大实话的白龙罢了。
“是的,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出发前往西西里海域。”既然这就是倾慕于他、母后给他定好的伴侣,敖白决定以后要守护好他、看好他——也许这就是海神赐给他的惊喜了,毕竟既不害怕他、又不轻视他的水族极少极少,一直无法化形的他已经饱受质疑和冷嘲热讽多年了。
纪墨紧张地问:“我们?你的意思是说我也要去吗?”
敖白将自己蜷缩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