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瞪大眼,震惊地摇头,“这,这不,不可能!”
“吾族的血液传承着塞尤的血腥与仇恨,即使世代传承至今也不会忘记塞尤的使命。”
“使命?你们是罪孽!是这个世界的邪恶!是要毁灭世界的罪人!”
“百年来吾族走遍大陆,吾族之血洒遍大陆各地的土地。”卡米尔金色的眼瞳望着表情狰狞而又愤怒的教皇,“吾族并非要带来世界毁灭,而是用父神恩赐之血净化世间的黑暗与污秽。”
“黑暗带来光明,毁灭带来重生。”
“吾族的心灵永远归向父神。”
“这是塞尤族生生世世的使命,清除这世间的一切邪恶,为了父神的重返。”
卡米尔最后虔诚而又恭敬地跪在亚尔曼之前。
“愿神子永受赞美,请您向慈爱的父神请求他的恩赐,求父神的垂怜,赦免我们的罪孽。”
“我知道了。”亚尔曼点头。
卡米尔抬起眼绽开了一个灿烂的弧度,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然后关上了门。
“卡米尔,你要去做什么!”教皇看着走出大门的卡米尔,内心突然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他想要使出魔法,却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魔法元素突然像是无影无形地失踪了一样。他的内心不禁一阵寒颤,大步冲向了大门。
耳边传来了一种震撼人心的言语,从大门之外传来,很显然是卡米尔的声音。那语言传承了无数个岁月,为了塞尤族的未来与延续,而流传在血脉中的,被光明神赋予力量的语言,也只有拥有塞尤族血脉的人能够吟唱出力量,无论是重生亦或是毁灭。
视线之下,有鲜血从大门的门隙蔓延开来。那鲜艳的血液按着一种轨迹流了进来,红光乍现,然后那猩红色的血光越来越快地流动着,像是在勾勒着古怪的花纹一般,在偌大而又奢华的房间里蔓延出了一个巨大的图阵。
直到此时教皇和萧阑才发现,他们脚下站着的是一个魔法阵。
塞尤族鲜血洒遍大陆各地土地,他们的鲜血在此刻凝结,在大陆的每个城镇里暗红的魔法阵都开始浮现,而后联结开来,整个帝国大陆展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而这个魔法阵的中心站着的就是亚尔曼和萧阑。
地面开始震荡不堪,神殿似乎在此刻开始倒塌,喧嚣和毁灭在耳边轰然作响。
天空中发出血般暗红的光,把天空和大地染成一片深红。
教皇此时像是癫狂一般拼命地撞击着打不开的大门,而后他转过来冲向亚尔曼。
一道雷光闪过,全身被劈得焦灼的教皇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
萧阑的内心茫然站在这里,他感觉到毁灭正在眼前上演,世间之巅也好似瞬间颠倒。
[杀了他,快杀了他!]
大脑中有什么尖锐的刺痛感袭入,萧阑痛苦地微眯着眼,视线里模糊地只看到那个崩塌之间的背影。那细细碎碎的声音无处不在,争先恐后地挤入他的大脑中,叫嚣着要将他的大脑挤破。
[杀死他!拿出你的剑!刺穿他的心脏!快杀死他!]
萧阑摇头,有什么不对劲,自己的身体非常不对劲。大脑的疼痛侵袭了全身,他的思维似乎在被一点点吞噬,萧阑想要张口冲亚尔曼喊叫,但是他的声带却像是被扯断了一般无法喊叫。他张开口,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背影,如同楔于其身的喊叫。
任谁也没有想到,在盛典上的一杯圣酒掺杂着可以控制人心的黑暗禁术。
萧阑的双眼渐渐变成猩红,映衬着教皇歇斯底里的面容之上的血红之眼。
在下一刻,黑暗侵蚀了自己的双眼。
冰冷的光芒却从眼角的视线划过。
有什么炙热滚烫的液体溅上脸颊,而后瞬间冰凉。
当视线再一次清晰的时刻,萧阑看着自己的双手正紧握着一把匕首,而匕首已经从身后刺穿了男人的心脏,鲜血瞬间蔓延开来,将圣结的白袍染红了一片触目惊心。
萧阑的手颤抖着松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浑身恍若置身于冰窖一般。他只觉得浑身都静默地沉浸在陌生的疼痛中,他躯体里的灵魂在疯狂地叫嚣。心脏空落落地跳动着撞得胸腔生疼,他的指尖冰凉,像是自己的生命从那儿迅速地流失出去。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那双黑眸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无悲无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萧阑。
“我,我没有……”萧阑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很是奇怪,沙哑干涩得他自己都认不出。
我没有想要杀你。
神殿的崩塌突然停止了,却恍若是在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整个世界却陷入了无光的黑夜。
“哈哈!伊索·兰索尔!你果然是预言之人!你注定就是杀死罪孽,拯救帝国大陆之人!”教皇站了起来,他似乎已经陷入了癫狂的境地,他大声放肆地笑着,盛气凌人而恶意满满地盯着亚尔曼和萧阑,“我在此许诺你,当时你说的,我都会许诺与你!不管是兰索尔家族永驻的荣耀,还是你将会与我永享这世间的至高之位!”
不是,不是这样的!
萧阑的心脏发疼,动荡不堪。
亚尔曼静静地望着他,是一种陌生而又冷漠的眼神,目光凉薄寂静。萧阑依旧摇着头,有许多话想要解释,但是此刻却如同溺水般,无法开口,而胸腔里的似乎骤然静滞,心脏孤零零地跳动。
亚尔曼凝视着萧阑,“你烧了那长桥。”
因为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