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火堆边上的道师手中拿着一个古怪的东西,它的颜色像石头,体表却黏糊糊的,头部又扁又圆,被薛隐相捏在手里的尾部却很细小。
胧祯主意到薛隐相捏住它的那只手上缠绕着淡淡的蓝光,那是道术之力的光芒。那东西在他手里左右摆动,从头部延伸出一丝丝黑色向尾部蔓延,看起来很危险。
“这可不能吃。”薛隐相开了个玩笑,等元皓阳在地上铺了条布巾之后才把那东西放在了布上。
那东西在布上扭动和弹跳,胧祯这下看清了——那看起来竟是一条尾巴太细以至于完全不成比例的“鱼”。
“这叫石鱼,是一种生活在干涸河谷里的小魔物……啊,你最好别凑太近,它的血里有魔毒,没有术法防护的话会中毒。”薛隐相边说边用一把小刀将石鱼剖开,它并没流出多少血,都被铺着的布巾吸走了:“这东西在魔幻天里还算常见,外面分泌的粘液保持住身体所需的水分,也便于它活动。”
“可这里并没有水源。”
“它的水分来自动物的体液,不论虫子还是小动物,血液和骨髓……它并不挑。”薛隐相将小刀伸进石鱼腹内掏着什么,动作很仔细。
“没错,这东西也喜欢在不知真相的旅人营地附近出没,冷不防就从石缝里窜出来咬人一口。”元皓阳故意说得吓人。
“元大哥!”芙蓉正在准备吃食的手抖了一下,不满地娇嗔。
“哈哈哈……放心放心,有隐相在这里还会怕这种小魔物?”元皓阳笑了起来。
只见薛隐相终于从鱼腹中掏出一个什么滑腻腻的紫色东西,它有一个指节大小,像是薄膜包裹的一汪紫红血水。薛隐相手一扬就将那东西丢进了火堆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这……咳咳,这是什么东西?!”坐在火边的胧祯首当其冲就闻到了一股刺鼻气味,带着酸气和让人想要流泪的辣。那东西在火里嗞嗞地烧着,气味越来越浓。
“啊!抱歉!”薛隐相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他收拾着地上的鱼尸用布裹起来丢远:“这胆囊燃烧的味道最初会很刺鼻,但过一会就会好了……这味道会让它的同类不敢靠近过来,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就安全了。”
“隐相你是故意的吧?”元皓阳被第一次接触这鱼的人们的反应逗乐了,他一边笑一边拍了拍薛隐相肩膀,不过还是记得提醒边上的不断咳嗽的女子:“芙蓉,你喝些水感觉会好很多。”
“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忘了提醒你们。”薛隐相有些窘迫地擦着手上残留的鱼粘液。
“咳咳……没关系。”胧祯接过身边之人递来的水喝了两口,迟钦故意给他的冷水造成一股冰凉的爽意从喉咙往下,成功将那味道压了下去。“能安稳的过一夜比什么都好……要洗手么?”他将手中的水袋递给薛隐相。
“谢谢。”年轻道师对他笑了笑,接受了他的好意。
火堆中的鱼胆很快就烧得再也看不见了,酸辣的气息也在空气里飘散。卓勒铭方的视线越过火堆,一直停留在那包裹着鱼尸的布团上。
石鱼……魔物……
他总觉得脑中隐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待续·
第40章
旧城之卷·三
刀尖压下去的时候,皮肤最初只是微微的下陷。然后刀尖下的凹槽中很快就充盈了一汪鲜红,快速凝成烛火下闪光的珠子,直到浅浅的凹陷再也承不下。
鲜亮的颜色沿着苍白刀刃滑下来,饱满、润泽,带着视觉上的腥味。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十分清晰,令人几乎光凭声音就在脑中勾勒出某种粘稠液体落入盆中的声音。
水滴声中不知何时掺进了一个女子的呼吸,急促的频率在每次吸气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尖锐的声响,像是坏了的哨子。
刀尖在一片红色中移动,如同在寻找甘甜的泉眼、解渴的水脉。反射烛光的乳白色肌肤被切开,粉色的肉瞬间就被鲜红吞没。
呼吸声中慢慢多了一个呻吟,闷在鼻腔和喉咙之间,如同一只初生的羊羔被捂住了口鼻、掐住喉咙,只能发出无助的声音。
“恩……恩……”
“将军,她醒了。”
“醒了就醒了吧,难道这样你还担心她逃走?”笑声中带着嘲讽,他看都不看说话的人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面前的铁台上。
不远处盆子里鲜红粘稠的液体在一个倾斜的铁槽里缓慢流淌着,一点点落入他面前铁台上的浅盆。放在浅盘中的鞭子卷出弧度,洁白与通透的色泽被血红弄污,一点点掩盖。
他双手染血地握着长鞭,隔着滑腻感、爱怜地抚弄着,像是在抚摸少女幼嫩的皮肤。一寸一寸,不漏过鞭子上的每一个接缝与凹槽。
“上次那家伙不是说这法子没用?”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来人站在门口说话。
他冷哼了一声:“那种蠢货知道什么,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让他一时得了好兵刃,他就以为自己是宗师了。”
“倒也是,最后还不是成了你的手下败将。”
“你来干什么?先把门关上。风吹进来会让血的温度降低,那不好。”
“是是是,将军。”那人笑着关上了门:“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几天……”
“说实话。”
“……谷渠的一个老人到长老那里告你,哭诉你蛮横无理强占他女儿,又始乱终弃……”
“……那老东西,真该去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