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亚想到这里,心如刀割般的疼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潸然泪下。挥笔写下:
险恶深不测,杀气弥如云,吾父品行高,淸光犹为君。
我母比孟母,贤良过常人。却陷虎狼口,儿悲泪浸襟。
再说曹俊昌在土山镇公所,苦苦地等待着,表现的十分焦急,走坐不安。
曹俊昌他的感觉是度日如年,终于等到第二日午后,不见武工队将曹颕昌放还,这时一名勤务兵送来一张通知:“镇长,这是**魏振亚使人送来的。”
曹俊昌接过而视;“收尸通知书。”
曹俊昌真如平地雷声,直气得摩拳擦掌,顿脚捶胸,但又一筹莫展,无可奈何。
这时一位七十高龄的老妇人拄着一根竹拐,穿着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白发苍苍,目中含泪,面带哀伤之色,走了进来。
这位老人便是曹俊昌的老母亲。
曹俊昌:“娘,您来了。”
曹母:“颖昌岀了这么大的亊,我能不来吗。”
曹俊昌拉过一把椅子,曹母坐下,曹俊昌又为母亲倒了一杯水,双手送到老母亲的面前,道:“娘,喝杯水吧。”
曹母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迫不及待地问:“亚子可肯放人?”
曹俊昌冷漠地摇摇头。
曹母道:“我可是他爹的亲姑母,有亲三分相,能不放他二表叔这条命吗?”
曹俊昌没有回答,取出一支香烟,一连擦了三根火柴才将烟点着,他表现的甚为痛苦和焦灼,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停地吸烟,吸烟。
曹母惨叹地说:“俊昌,你怎么不回答我,焉难说他亚子六亲不认,铁面无私,没有把他这个老姑奶奶放在眼里?不会的吧?”
曹俊昌一声长叹道:“作孽哇,都是他颖昌自作自受,身落**的手里,尤其是他魏振亚,可以说他就是个冷血动物。”
曹母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道:“亚子是大队长,**的区书记,在**那说话算数哇。”
曹俊昌道:“他魏振亚是邳雎铜三县的**头脑人物,叱咤风云,手握生杀大权。”
曹母又坐了下来,心也静了下来道:“自是如此,我那不爭气的颖昌儿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曹俊昌怒不可遏地拍案吼道:“就是他非杀曹颖昌不可。”
曹母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曹俊昌从桌上拿过一张纸道:“娘,你看这个。”
曹母:“这是什么?”
曹俊昌:“魏振亚派人送来的收尸通知书。”
曹母:“收尸?”
曹母惊恐万状,脸色苍白,站了起来,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打个粉碎,心里像塞了一块铅似的沉重,身躯前仰后张,险些栽倒在地,曹俊昌连忙将老人扶住。
曹俊昌:“娘,娘……”
曹母一声哭道:“十指连心,不管怎么说,是龙是蛇,都是娘生的。”
曹母咬紧牙关,直起身来,珠泪滚滚一声哭道:“颖昌儿,娘得救你。”
曹俊昌问:“娘,你怎么救他?”
曹母哭道:“我去求他亚子,不给他亲姑奶奶这个面子,我就死在他的面前。”
曹俊昌道:“从土山到毛山,十八里大路,您年老力衰,脚又小,怎么能走去?”
曹母悲切地:“为着儿子,就是爬,我也要爬到他亚子的面前,求他高抬贵手,刀下留人。”
曹母她毅然地手扶竹杖走出屋去,曹俊昌望着跚跚而去的老母亲,感慨万千地:“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也哭了,珠泪滚滚,正是:兔死狐悲……。
风尘滚滚,土路弯弯,曹母在艰难地行走着……。
层层秋云,行行征雁,云遮残阳,哀鸿长空。
曹母举步维艰,脸上是泪也是汗如洗,她义无反顾向前走去。
那时的老中年妇人都裹的小脚,小小金莲三寸多,如何去长途奔波,这乃万恶的封建社会给中国妇女一个摧残,一个迫害。
老人救儿心切,珠泪滾滾,她有着无限的伤心,咬着牙痛苦地奔行着。
天空中云更厚了呑没了那轮太阳,风刮得也紧,那串串雁鸣声,如哭如泣在揪着老人的心。
曹母在风雨飘摇中向前走去,走去……
一首悲歌为叹;
怨难尽逆子莫教,是恨是恼,
愁得泪掉。万绿丛中,
动人春色不须多,我惟少,
空惆怅成心病,不得他人高,
话柄总是留人笑。
难消,知得晩年到,
却是鬓发蒼蒼,别无愿想,
想忘了怎能忘掉。愁不尽寸寸肝腸,
新陈红粟万箱空,算空有并刀,
凄婉淹来如潮。
毛山,不高的小山,千疮百孔,那是战爭留下的伤痕,那些树断枝少稍,少皮无毛,也是战爭残酷的写照。
当老人赶到毛山,这座小高的山下。
毛山老学校就座落在这里,已是黄昏。(这是旧时一所小学校)曹母十分疲惫地来到这里,见一捡糞的老头便问:“大兄弟,武工队部在哪里?”
老头回答道:“枪毙了六名汉奸,队伍拉走了。”
老人哭着问:“在哪里杀的?”
那人道:“山东北脚下一条山沟里,收尸去吧。”
老人听到这里,如同万丈高楼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