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俊昌把眼一瞪斥道:“臭教书先生,像是刚从酸莱缸里爬出来似的,给我少来这一套。你枉读许多书,糟蹋了孔圣人。”
魏锡光道:“大表弟说得千真万确,一点也不假,我魏锡光生不逢时,早有抱闲怨,时乖命蹇。岂能于表弟相比,你乃时也、运也,命也三者俱备,飞黄腾达,官运亨通,前程无量,亊业大成,扬眉吐气,既能荣宗又能耀祖。”
曹俊昌反讥道:“你自认你是个酒囊饭袋,可生了三个有本事的儿子。”
魏锡光哈哈大笑道:“要说我那三个儿子,孺子可教,令众人钦佩,我也甚是心满意足矣,他们行得直做得正,一不偷,二不盗,又不像那些不是人的人,秦桧之类的卖国贼,认贼作父,投靠日本人,充当汉奸走狗,不得其好死,死有余辜,遗臭万年。我那三个儿子,没有沾污我们的祖先,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中华民族。干得且都是效学当年岳飞,精忠报国,在做救国救民的大事。”
魏锡光这几句话可说恼了曹俊昌,他勃然大怒,厉声吼道:“一个gongchan党的乡支部书记;两个飞将军,都是乱党。”
曹俊昌说到这里向身后的镇公队一挥手,这几名恶徒个个如狼似虎扑向魏锡光,不由分说,将他綑绑起来。
魏锡光面无惧色道:“曹俊昌,我告诉你,你就是杀了我,我并不遗憾,今天是联合抗战,四县联合会(临解放前徐州所辖八县,分为上四县,丰、沛、萧、砀,下四县乃睢、邳。铜、灵)饶不了你,我的英儿,亚儿,领儿,还有我那侄子东儿都饶不了你。”
这时又有两名恶丁从屋内把魏振亚的母亲,荐廷贞也綑绑着,推推搡搡押了出来。
曹俊昌一声冷笑道:“魏振亚敢杀我二弟颖昌,就拿你们两个抵命。”
魏振亚的母亲荐廷贞破口大骂道:“狗汉奸曹颖昌早就该死了,认贼作父,汉奸走狗……”
接踵而来的是一阵疾遽的旋风,它卷起地面上一股一股的尘土,向村子冲来,吹倒了许多篱笆帐子,还刮走几家破草房上的茅草,整个天空一片昏暗,整个人间一片模糊。
这时从村里拥岀许多村民来,见曹俊昌将魏锡光夫妇绑出其家门,无不气愤。
魏锡尧带头拦住了曹俊昌,怒道:“曹俊昌,你有能奈,有本事,今天你抓走你的表哥表嫂,显不出你的威风来,还有四个人你也该抓,他们是谁?你的外祖父母,还有你舅父,他们都是死人,找铣来把他们的骨骸挖去,屋里还有一个,那就是你的亲舅母,九十多岁了一同綑走吧。”
曹俊昌道:“锡尧表兄……”
魏锡尧冷冷笑道:“我?不敢当,不敢当,吓死我也不敢与镇长大人称兄道弟,岂不是斗胆犯上,冒认官亲。”
曹俊昌怒道:“魏锡尧,你想干什么?”
魏锡尧道:“把人给我放了。”
曹俊昌生硬地:“我要不放呢?”
魏锡尧怒道:“给我打!”
魏姓人正要动手,曹俊昌拔岀枪向天鸣了几枪。
荐廷贞却高声道:“谢谢父老乡亲们的好心好意,它是一条狗,我们与狗没有亲情,况且他还是一条疯狗。”
魏姓人只好让开一条路,由曹俊昌将魏锡光夫妻带走。
震耳欲聋的隆隆声,骤然狂风大作,地上的落叶和枯草,各种东西的残骸碎片,都被风高高的吹起,在半空中旋转着,飞扬着,地上的尘土也被鼓起,遮天影日。
魏振亚的一双父母被如狼似虎的镇公队押解着,推推搡搡,在风尘中艰难地行走着。
魏锡光高声诵道:
“一路飞尘一路风,百姓无辜叹连声。
日薄西山黄昏晚,听得云头敲丧钟。
记得子夜响惊雷,春心与共万木爭。
革命烈火烧世界,不足几时降太平。”
若问魏老先生夫妻二人是凶或吉且看下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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