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毫无动静,不过楚惊天仍是不怒不喜。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隐在暗中的人不会出现的时候,那高处脚下,出现了一个青色的人影。
由小变大,那人的脚步有些踟躇,却也很快的到了近前。他穿着一件天青色棉袍,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组合在一起却稍显平凡,是那种丢在人群里边也发现不见的普通。他神色冷淡,脚步飘然,宛若一根青竹,冷中沁着凉,身材修长,却不高大,很难让人想象刚才那一箭竟是由他射出。
“奴才福喜,拜见太子殿下!”他一掀衣角,直直地跪下,以头磕地,态度无比的恭敬。
奴才……
楚惊天心里有些怪异,低垂着眼看着对方黑漆漆的脑袋,更有些怀疑。对方的态度太过顺从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或者说,楚惊天想了一堆等这人出现后要怎么招揽的话,可是对方这种态度,却让他准备的一肚子话堵在了喉咙。
目光落在他放在两侧的手上,两手握拳,死死地捏着。
不知为何,楚惊天就察觉出了他的紧张来。
“不用多礼!”楚惊天亲自扶起他,他的手不大,握在手中有种细腻如羊脂玉的质感,让人有种想捏着把玩的冲动。
“你叫福喜?”楚惊天松开手,态度温和的问,心里觉得这个名字带着一些熟悉,到底是在哪听过的?
对方突然抬头看他,那目光,清凌凌如同破冬而出的清水,干干净净,带着失望,握成拳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这让楚惊天有种怪异的负罪感,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脚下。
“你,可愿意呆在本宫身边效力?”楚惊天也不委婉试探了,直接开口问道。他有一种感觉,这人,不会拒绝他。sk
理所当然的,楚惊天回京的队伍又多了一个人。
“殿下,今日是赶不回京城了,微臣记得,在前方就有一条溪河,不如在那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丰兆阳走到马车边,寻求着楚惊天的意见。
“今日,大家也都累了,就按照风统领的意思吧!”楚惊天看了一眼天色,金乌已经西坠了。
在放下帘子的一刹那,他看见了随着部队行走的青色人影,挺着背脊,有得沉默,面无表情。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人猛地抬起头,目光森冷锐利,就像一只嗜血的野兽盯着他的猎物。
这样的目光,就连楚惊天心里也是一跳,这是会杀人的目光!
那人似是未料到盯着他的会是楚惊天,眼里有些无措,手脚仿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又猛地低下头,露出来的两只米分嫩的耳朵漫上了一层胭脂色。
这是害羞了?
楚惊天靠着马车上的小榻,来了逗弄的兴致,索性直接将车帘拉开,目光宛若实质的扫视那人。
他在看我,在看我……
福喜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用了,浑浑噩噩的往前走,乌发间露出来的颜色均是鲜红欲滴的。
其他人完全没有想到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用目光骚扰人,只以为他们的太子实在打量对方而已。
在太阳只有半个头的时候,楚惊天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丰兆阳所说的哪个地方。那是一片平地,有一片树林,一条溪流蜿蜒从树林间流向远方,落日的余晖洒在粼粼的水面上,仿佛是一条被金子铺满的小路。
跟在楚惊天身边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很快的就把营地扎起来了。
楚惊天所在的帐篷是在最中央,也是最舒服的,里边还铺了柔软的毯子。
习坤带着伺候的人把小炉子生了起来,等下要给太子泡茶喝,又把熏炉拿了出来,燃起了熏香,可以驱除蚊虫。
“殿下……”习坤捧着一个薄如蝉翼的白瓷碗,里边是煮得热乎乎的汤,又把干硬的大饼撕开泡在里边,闻起来很香。
楚惊天吃完晚饭,洗了手漱了口,又在帐篷这方寸之地走了两圈,消消食,就躺下了。
他实在是有些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到半夜,他又醒了,被渴醒的。旁边的小桌上摆着茶壶,里面的水是温的,边上习坤靠着小桌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楚惊天也没叫醒他,自己倒了一杯喝了才感觉干渴的喉咙好些。
这么一弄,楚惊天也清醒了,虽是秋日,可是这天气还没有完全凉下来,他睡得满身是汗,汗津津的,着实不舒服。
“殿下!”帐篷外边有侍卫守夜,看到他出来,立刻叫了一声。
楚惊天对他们点点头,温声道:“辛苦你们了!”
两个侍卫年纪不大,闻言双眼发亮,精气神一下子就回来了。
楚惊天沿着河流往里走,森林里边是天然的屏障,可以遮挡视线,他想洗一下身子。
今夜的月亮很亮,洒在地上一片白,溪水哗啦啦的响,一片破碎的银光。
森林并不大,只是小小的一片,走了几百米,就能看见前方豁然开朗。
“唔!”走出森林,楚惊天微微瞪大眼睛。
一条宽大的河流从两座森林之间流过,月光照在其间,一片粼粼的白,仿佛是将月色揉碎在了河里。
而在溪水中,一个白色的人影坐在里边,溪水没到他的胸口,雪肤乌发,红唇似火,他整个人周身仿佛都萦绕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姿容艳丽,雌雄莫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