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听罢,一口老血欲呕难呕,心下恼怒,这魔头竟是在拿自己取消逗乐?
但南烬却用隐隐压迫威胁的冰冷语气说道,“苏庄主,本座有心襄助,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免得本座有什么其他想法。”
苏羽行走江湖这么久,自然知道对方凌冽的眼神里是什么意思,暗道,魔教真是人人都是疯子。
两人又言语片刻,苏羽显然感觉到再谈下去,除了受辱毫无其他结果,便起身,拱了拱手,“南宫主,今日是在下唐突,既然南宫主无意合作,我雪剑山庄自然另辟门路,告辞。”
原本苏羽并不想这样应对魔教宫主,他自然也知道魔教的手段,而自己孤身直入,显然并不是南烬的对手,更别提整个青悬宫,但是他虽然能感受到南烬的威势,却没有半点感受到南烬的杀意。
走到门口,苏羽抬头看天,深深叹一口气,苏家的运势难道就这样沉落下去了吗?
谁知,身后的南烬却突然说道,“苏庄主,令公子在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你带着众人回去,我想令公子会过的好一点。”
苏羽背脊一震,心下虽了然,但是此刻清清楚楚从魔教宫主口中得到青染的确身在魔教,却惊的三魂七魄嘶嘶拉拉乱窜一通。
苏羽出了青悬宫才算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委实太过鲁莽,若刚才魔教中人用强扣下自己,甚至杀了自己,自己岂不是满盘皆输,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障,或许自己也是明白,虽然率众而来,到底难敌魔教实力,与其葬送众人性命,不如自己只身深入虎穴,得手便得手,败了便为了儿子赔上自己这条老命吧,苏羽深深地叹了口气,我雪剑山庄难道真要毁在自己手中?
☆、第十六章 父死
南烬这几日因着雪剑山庄的围攻,费了好些心血应对,又三番五次强调自守即可,不要进攻杀戮,更不可伤了苏羽性命。
这一日午后,南烬躺在芭蕉榻上小憩,突然感觉身边有忽近忽远的药香弥漫,南烬心里清明,记得这是苏青染的身上的味道,睁开眼,却见自己身边坐着那人,雪青粗布袍子,正端坐在方桌前,小心认真地烹着茶,那茶壶里水汽缭绕,不停地从壶里冒出热气,晕染得那人模模糊糊,却又好看的紧。
南烬心下一喜,好似从来没有跟他这样亲近过,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人如此温柔的模样。
正打算用手去牵他的衣袍,却见那人转了身过来,周身泛着白白暖暖的光亮,英俊的脸上一双如珠如玉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里面满满印着自己的身影。
南烬千年不变的棺材脸上嘴角微微勾起,那人捧着一杯热茶过来,笑道,“阿烬,我煮了茉莉花茶,你尝尝看。”
南烬心下更是喜不自胜,当下接过,连喝几大口,却猛然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好似有无数只蝎子蛰着自己的血肉,一下下蛰的揪心的疼,抬头却看到苏青染眼里杀气奔腾,一张笑着的脸却全是恨意厌恶。
南烬捂着心口说不出话,嘴角凄惨淌下血痕。
却见苏青染袖里倏忽抽出一把刀子,一边冷笑着一边朝着自己的心口剜了下去,顿时一颗心抽丝剥茧似得被掏了出来。一边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的我禁锢在此,害得我武功尽失……”
面前的那人冷笑着,手里还捧着自己兀自跳动的心,正一口一口咬上去,嘴角沾着鲜血,如嗜血艳鬼。
南烬心中一紧,大喊一声,突然缓过神来,原来却是做了个噩梦。
南烬难得的心下烦闷,正打算出去走一走。
却见阿复一脸不安地走了进来,不同以往那样的乖巧安静地走到南烬身边,透着一些心慌,撒娇一样捉着南烬的衣袍靠上去。
南烬心下好笑,每当阿复做这样的形态的时候,不外乎是他又做了什么错事,想着让自己轻罚他。
便佯怒道,“阿复,又做了什么错事?”
阿复身形一抖,沉默了片刻,方说道,“宫主,那……雪剑山庄的庄主……死了。”
南烬心中一沉,面前发黑,心口似乎被猛蛰了一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一脚便踹了阿复数丈之外,怒骂道,“怎么回事,不是严令不得伤了他的性命吗?”
阿复顾不上心窝子里被踹的生疼,连滚带爬地起来,又端端正正地跪在南烬身侧,“宫主,不是阿复违抗命令,是这几日那雪剑山庄和一众武林人士数次围攻都攻不进来,那苏羽恨极,却又口口声声笃定苏青染在我青悬宫中,最后索性也不拼着命打了,好像到能看出我们青悬宫让着人家似的。”
南烬气急败坏地打断道,“然后呢?这样一番动静不正是预想中的事情吗?”
阿复又回禀道,“可是那苏羽不知发了什么风,今天打斗中,专攻叶堂主,叶堂主心里记着宫主的指令,分神相让,可是那苏羽竟然自取灭亡似的朝叶堂主剑口上撞,甚至中剑后不但不想着回防,而是摔出老远,又卸了一身内力,竟不用丝毫内力直直撞上旁边的一处大石,那石头尖角正对着苏羽心口。而属下……属下……当时吓住了,又离得远无法……无法搭救下来。”
南烬心里一阵莫名的慌张和烦闷,挥了挥手,“下去吧,你和叶堂主自去找段堂主,各自领罚。”
阿复悻悻然正待离去,南烬猛地喝一声让他等一下,只见南烬快速走到书案后,摊开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