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灶房,蓝君在升斗里拿出几枚鸡蛋,“这是三娃在后院捡的,小孩想吃鸡蛋,便交给我了,说做好了他来吃。”
符骁驭接过鸡蛋,道:“交给我吧,你去叫他来跟我们一起吃。”
待蓝君出去后,符骁驭要往火洞里添柴,却瞧见了堆在一旁多出来的柴禾时,此时已不是吃惊了,而是满腔暖意与感动。
这人,亦是在默默为他分担事情。
符骁驭将鸡蛋煮成了荷包蛋,四个鸡蛋,小孩嘴快,一个人吃了两个,两个大人则一人一个。
土豆有些夹生,蘑菇有些油了,蓝君炒的时候火大了,于是又舀了一点油进去,蘑菇吃油,便成了这样,米饭还好,煮得有些烂了,只要不是夹生,倒也能将就。
虽然这顿饭不怎地,符骁驭那时常冷峻的脸今晚却意外的柔和,不时看着对面一大一小,嘴角甚至不由微勾。
这顿饭虽不怎地,胜在心境美,吃得也香。
饭后,三娃心满意足的回了屋,符骁驭则帮着蓝君收拾碗筷,低声道:“你怎么认得祥嫂。”
“方才在村里遇上了,她拉着我说了一会儿话,我便麻烦她教我做饭炒菜。”如此午间便可给你送去了,蓝君心想。
“嗯。”符骁驭忍不住勾了下唇角,眼神温和。
☆、第十八章
堂屋里昏黄灯火异常温暖,两人各做各的事。
蓝君热水洗碗,符骁驭则是找来柴刀与几块木头,锄头放在一边,他要削出块薄薄的木片来卡在锄头孔里,将锄刃固定死。
这时蓝君洗了碗进来,蹲在一旁看着符骁驭弄了片刻,才道:“符大哥,能找你一套衣服给我换洗吗。”
符骁驭闻言抬头看向蓝君,蓝君亦跟着仰起头,两人一坐一蹲,那昏黄的灯光投在蓝君脸上,竟是异常的柔和好看,他双眸似是漾着水一般明亮,唇角微翘,简直俊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符骁驭亦不禁多看了一眼,“等弄好了这,过会儿再给你找找有没有小些的衣服,”
“好啊。”蓝君起身,坐回椅子上,“有劳符大哥了。”
符骁驭也不答他,手上仔细的削着木片。
蓝君看了片刻,突地想起了什么,忙问道:“符大哥,换下来的脏衣物该如何洗涤。”
符骁驭头也不抬,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怎么回答,他平日都是将衣服放在水里的石块上用棒槌捶打,如今自是不想蓝君洗得这般吃力,“橱柜底层放有皂角,你可烧些热水,将皂角捣碎了放进盆里煮会儿,再兑了水就可以了。”
符骁驭说得非常谨慎,虽然屋中留有这皂角,他可是一次都没用过,如今蓝君问起,只能凭借以往见大嫂使用的方法说出来,至于是对是错,那就值得考究了。
蓝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当下坐不住了,便去灶房里的橱柜下看,果然有用布袋装了一袋的皂角。
又黑又长的皂角长势奇特,蓝君拿起来好奇的研究了会儿,又闻得这皂角有股极淡的香气。
蓝君放好皂角,又回了堂屋内,不经意间瞧见符骁驭脚上仍穿着满是泥土的布鞋,这才想起符骁驭忙了一天,该是累得很,于是忙去烧水给他洗漱。
等符骁驭弄好了锄头,蓝君就端着兑好水温的木盆进了堂屋,放于符骁驭面前,也不说话,只动手给他收拾他弄的木屑。
符骁驭倒是被蓝君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他看着忙前忙后的蓝君,心里顿时有股异样的感觉衍生,他淡淡道:“做什么。”
“没有啊。”蓝君一听,停了手中的活面对着符骁驭,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脸上不由一热,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眼神有些不安的移开不去看符骁驭,不住乱瞟:“看你累了一天,给你准备些热水洗洗脸,祛祛疲劳。”
符骁驭嗯了声,倒也不再说什么,拿了布巾开始洗脸。
蓝君暗自呼了口气,转过身去时懊恼的皱着一张脸,几欲抓狂。
好像有些殷勤过头了!
想着符骁驭方才那淡漠的表情与话语,蓝君就觉得尴尬。
这小小插曲却让蓝君直不自在了一晚上,也不知怎地,符骁驭一说话他就结巴,不敢去看他,简直丢人得很。
符骁驭见状,也不跟他说话了。
此时两人都不知道,那惺惺相惜早已变了味,朝着别的方向发展了,亦不知是那外人的几句玩笑两人都听进了心头,还是互相欣赏,情愫暗生。
临睡前符骁驭翻了套衣裳给蓝君,蓝君将其叠得整齐,放在了枕头边,这才脱了衣服睡觉。
第二日还得下地,符骁驭侧躺在床上不片刻就睡着了,蓝君却睡不着了,仍在为刚刚那件事烦心不已,生怕符骁驭觉得他奇怪,如此东想西想,最终也是敌不过困意,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天蒙蒙亮,院里的鸡长一声短一声的开始打鸣。
符骁驭以往几乎是听见鸡叫便醒了,如今亦然。
皱了皱眉后符骁驭清醒了,却发觉蓝君把脚搭在了他肚子上,符骁驭探手一摸,指尖触及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他轻轻握住蓝君的脚踝,只觉得手里的脚踝骨节清晰细瘦,将他的脚放好后,符骁驭才起了床。
一番洗漱后,符骁驭未曾生火热饭,将就着吃完昨晚的剩菜剩饭就出了门。
蓝君一觉睡到自然醒,今日天气不如前两日,起了风,又冷了起来。
符家三兄弟都各自出门了,大嫂二嫂倒是未曾出门,只关了门窝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