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晋源此人其实很不寻常,将门出来的文人,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存在。邹晋源是邹晋楚一母同胞的兄弟,只小他5岁。
他生来便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早慧的名声很早就传了开来,当时他的爷爷邹大元帅当时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孙子,一心要把衣钵传予他。
但可惜的是,一是老元帅去世的早,他的继承人也就是他们兄弟的父亲更为看重沉稳的邹晋楚。二是邹晋源从小就更喜欢文,对舞刀弄枪的活反而半点不喜。
如此倒也是好事,两个兄弟一文一武,倒是异常契合,但也有传言说二公子哪里是喜欢文,人家是为了给哥哥让位才去习文的。
说这种猜测的人显然不是居着好心的,说是挑拨也不为过。好在两兄弟心力是齐的,还从未因为这些谣言而离过心。
父亲也战死沙场后邹晋楚一直对弟弟多加照拂,弟弟喜欢舞文弄墨就去弄,哥哥永远支持你,哪怕宗族长辈斥责邹晋源是玩物丧志,邹晋楚都是站在弟弟这边的。
所以这份浓郁的兄弟情维持了很久很久,直到邹晋楚成了家,邹晋源还常常来找兄长,每次还都有不一样的理由。
久而久之,这里的下人都习惯不通报这位二爷的到来了。
这些都是过往的陈年旧事了,却说邹晋源提点过兄长后莫名对他口中的“兄弟”感兴趣起来,甚至还自告奋勇地要帮忙。
在辩论上从未占过上风的邹晋楚无奈地答应了,其实他答应与否都无所谓,反正这个弟弟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将案件细节问了个清楚后邹晋源告辞,一开始只是纯粹对莫挽青这个人感兴趣,听完案件反而对案件本身也感兴趣起来。他本就是极为聪慧的人,立刻便想到其中的独特人物,李老头,打算去打探一二。
所以当一大早李老头打开棺材铺子门的时候就被一白衣男子唬了一跳。
“你是何人?”
陡然在棺材铺子门口见到这么一位浑身洁白的公子哥儿,被吓到很正常。虽然当邹晋源转过头露出一张堪称秀丽的脸庞来,这份惊吓就变成了惊艳。
奇怪,这年头是不是美人很多啊,那小毛孩就漂亮成那样,这里又来了一个……
要是邹晋楚知道自己的样貌给人带来的惊艳效果让人看低了几分,他会……无所谓的。美貌是爹娘给的改变不了,脑子却要靠自己喽。
“老伯早,在下邹晋源,想必你也能猜到我的身份,我便是邹晋楚的胞弟。”
这话说着像是炫耀,实则是为了拉近关系,免得李老头半句不说就将他拒之门外。
事实上他料对了,若是没有那句自我介绍李老头还真打算把他当普通人打发了。听他这么一说便道:“既是熟人便请到屋内一叙。”
斟茶倒水……那是不可能的,李老头最不耐烦这些个虚礼,开门见山地直问:“是邹晋楚叫你来的?”
邹晋源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道:“是也不是。”
李老头老脸皱成一朵老菊花,“年轻人说话我这个老头子就是听不懂,什么又是又不是的?”
他有些急性子,不爱绕圈子说话,更不喜欢似是而非的话语。
邹晋源观人有几分底子,看出他的不耐便将话摊开来说:“此事确实是兄长告知我的,但是我自告奋勇来的。还望老伯不要嫌弃,邹某也想为莫兄弟搭把手。”
李老头也不是狭隘的人,不过一开始被邹晋源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给酸到牙了而已。好在这小子识相的紧,他一皱眉就瞬间换了话风。
这点很不错,但是,不该插手的事情还是不要因为好玩而乱动好吧?
“其实公子不必如此,有判官在,此事定然会水落石出的。”
言下之意却是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呢,邹晋源被如此直接的拒绝却没有半分不满,而是颇有风度地笑着说:“理当如此,然邹某是个多心的人,想听听老伯对此事的看法,您但请放宽心,某定不会误了正事。”
话说到这份上,李老头也不好再拒绝下去,想到邹晋楚既然将此事都告诉了他,那便是信任他的,而他又是信任邹晋楚的,所以说出来也无碍。
李老头不知道的是,邹晋源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就有个大胆的猜想,不过这个猜想需要看老头说的话才能证实。
“我不过是个看门的老人,那日莫挽青那傻小子如何被抓的自是不用我多说。事后我也未参与其中,所以便是有想法也只是些猜测的原型而已。”
邹晋源点头示意知道,并端正地坐着等下文。
然后李老头说了点自己的猜测,他猜章小姐应该确实有个私定终生的男子,只不过被章老板误会那人是莫挽青而已。据他看来,杀死章小姐的也该是这个男子。
“那他为何会杀死小姐呢?又是用何种方法在重重闺阁中将小姐杀了呢?”
李老头没注意到邹晋源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还沉浸在案子本身当中。
“大抵是因为小姐怀孕了吧,至于怎么杀的我还真不知道,要看尸检的结果呀。”
这番推测下来逻辑很清楚,案件经过他的分析已全然清晰,只有最后一点杀人方法他没有提出来。但这已经很让人吃惊了,要知道包括判官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他看的这份透彻呢。
奇怪就奇怪在于,一个守门的老人家能有这番思维将案件剖析的如此到位吗?
这便是邹晋源察觉到的奇异之处,老人定是某个高人,至于是